辦了入住,李棠不遠萬裡帶的長款厚羽絨服終於派上了用場,她包里背了常用的東西,蹬蹬蹬下樓。
大廳路過的人好奇地看著她頭上可愛的毛線帽子,露出欣賞的笑容。
李棠也回以對方微笑,一眼就看到玻璃門外穿著那身衝鋒衣的余宋。
他正拿著相機拍景色,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你就穿這個嗎?」
余宋回頭,兩人呵出的白氣飄散在空氣里。
他臉頰和指尖凍得通紅,強行挽尊:「我不冷。」
走得匆匆,余宋最厚的衣服就是那件衝鋒衣。
之前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穿足夠,但是在冰天雪的最南端,保暖程度顯然不夠。
李棠戴著白色的加絨毛線帽,耳朵也都包了進去,手上是厚實的白色手套,整個人顯得毛絨絨的,十分可愛。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
她卸下身後的書包,翻找了一下,抓出來一條大紅色的圍巾,淺笑中帶著一絲嫌棄:「烏斯懷亞的冷空氣給你嘴巴都凍硬了?低頭。」
余宋耳根和臉頰連接處被凍得通紅,看出李棠的意圖,微微向後退。
「不用,我真的不冷——這個圍巾一看就是女人的東西,我才不戴,我今天穿這麼帥!」
「那也不能活活帥死吧。而且冰天雪地的,誰認識誰啊,你要給企鵝開演唱會嗎?企鵝的世界應該是以胖為美吧,你這樣的竹竿應該不受歡迎。」
李棠說的一本正經,趁他失神,踮腳強硬地將他身後的帽子拉起來,然後用圍巾自後勾住他的脖頸。
余宋被拉得一個踉蹌,順勢低下頭來,大紅的圍巾一圈一圈圍住,最後在男人身前打了個結。
男人只露出一對漆黑清亮的眼睛,望著少女絮絮叨叨的時候呵出的白氣,眨了又眨。
綁完,李棠自己審視了下成果,沒忍住先笑了。
好像狼外婆……
她抿著唇憋笑。
余宋還是敏銳捕捉到了。
氣得哇哇叫:「很難看吧?我就知道!」
「好看好看,快走吧,晚了趕不上日落了。」
李棠穿的厚實,跳了跳才把書包背了回去,像是極地的小兔子。
鼻息間全是圍巾上柔順劑的薰衣草香氣,混著少女身上隱隱戴著的夏日的花香。
余宋呼出地熱氣帶著濕意被裹覆在自己口鼻指尖,耳根臉頰被滾燙的熱意裹覆。
他用手拉了拉綁的有些緊的圍巾,終究沒有摘下來。
烏斯懷亞作為地球最南端的城市,這個季節下午五點左右太陽就會下山,然後進入漫長的冬夜。
兩人挎著相機,乘船趕到企鵝島的時候,暖黃的太陽正好照在冰面上。
一片晶瑩剔透的大地上,成群結隊的黑白色相間的企鵝是唯一鮮明的色彩。
大多數是麥哲倫企鵝,還有一些巴布亞企鵝。
島上零星有裹得厚實的遊客。
余宋熱情地閒逛著交流,李棠只一味拍著遠處排隊走路的胖企鵝。
她漂亮的眼底帶著笑意,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幾個人熱情交流的時候指了指余宋的圍巾,又恍悟地對著她的身影夸可愛。
好一會兒,余宋走了過來,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被圍巾裹覆的樣子,對著李棠分享自己交流的成果。
「那邊有對夫妻也是中國人,他們說圍觀企鵝回家是這邊特色的旅遊項目。嘖,一群穿燕尾服的胖子有什麼好看的。」
嘴上嫌棄,眼底卻帶著笑意,他舉起相機,跟著李棠一起拍照,拍著拍著,鏡頭就對準了拍風景的少女。
「哦,對了。那位漂亮阿
姨說,天氣好的話這個季節也會有破冰船,可以乘著靠近南極大陸。但是不能登臨。」
「真的?!」
這是她此行最期待的行程。
李棠聞言,眼底頓時亮了起來。視線也跟著他所指看向對面穿著米白色羽絨服的女人,那女人也戴著白色的毛線帽,比她的簡約,露出短髮黑色發尾,精緻的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視線正好也在看向她。
兩人對視上,臉上的笑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李棠蹙了蹙眉,開口。
「聞阿姨?!」
聞斐不似熟識的幹練,穿著厚實溫暖,反而帶了絲溫柔繾綣。
她也一眼認出了李棠,聲音裡帶著激動。
「棠棠!」
視線又落在剛剛閒聊過,站在李棠旁邊裹著她的紅圍巾的男人身上。
男人拿著相機拍著企鵝,突然像頭熊一樣怪叫一聲張開雙臂,沒有嚇到旁邊的胖企鵝,反而被少女卯足勁拍了後背一把。
余宋登時站直了,乖巧且欠揍。
陽光和大自然的光景下,兩人合拍且生動。
聞斐蹙眉,想起韶北,心底苦澀滯悶,很快又牽起一抹笑。
「這麼巧,你今天也來這邊玩。剛剛這個男生說他和……朋友來玩,我沒想到是你。」
李棠也想到了韶北。
原本明快興奮的心情因為這種熟悉的陌生感衝擊得稍顯壓抑。
她點點頭,大大方方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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