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走到一旁坐下時,眼前多出了一張銀色的手帕,柳淳熙皺著眉頭像是在詢問。
白逸思笑了笑,將手帕湊得更近了些,「不擦擦手?」她的眼神又在柳淳熙的手上點了點。
柳淳熙本想接過,畢竟剛才捂了村長的嘴,想到這裡,她心中又一陣反胃,後悔剛才應該拿劍抵在他的頸處。
但忽然又思及方才的事,柳淳熙心中膈應,於是話到嘴邊就成了一句譏諷:「怎麼?還真把自己當奴才了?」說完不看白逸思的臉色就坐在了一旁。
白逸思倒沒有柳淳熙想的那般生氣,若是柳淳熙抬頭看她一眼,就能看見白逸思臉上的興奮,就和餵她毒藥那天一樣。
手帕在手中被反覆揉捏,白逸思用舌尖輕舔了口中的尖牙,感受到了輕微的疼痛,將她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白逸思不斷在心中回味著,她還是第一次聽柳淳熙說這麼重的話,哈哈…真有意思。
生氣的樣子也那麼好看。
她將手帕揣回了懷中,同時跟著手帕一同被壓下的還有白逸思心中的那個念想。
方才差一點就要殺了這人了…
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會把匕首插進柳淳熙的脖子裡,看到她鮮血噴濺的模樣,面容染上震驚,雙眼閃爍,那麼脆弱但又那麼美麗。
不過柳淳熙好像真的生氣了?
想到這裡,白逸思身體裡沸騰的血液平靜了下來,發脹的腦袋也清醒了些,她想起來了她們之間的合作。
她要看見柳淳熙登上皇位的樣子。
到那時再殺了她…
不過自己究竟哪裡惹到柳淳熙了?白逸思心中不解,但這並不讓她感到困擾。
白逸思走近已被嚇得癱倒在地上的村長跟前,用匕首指著他,壓低聲線,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問道:「你們村中種的藥材叫什麼?」
村長支支吾吾,最後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下一瞬,匕首突然貼著他的脖頸,嚇得村長啊了一聲,但他又不敢喊得太大聲,所以只能壓著聲音,短短的一聲中含著巨大的崩潰。
他急忙說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是一個女人讓我們種的,是她、是她…她肯定…肯定知道,大人,她肯定知道!」
白逸思眯了眯眼,「把事情從頭到尾都給我說清楚。」
「是、是,」村長回憶起來,「三年前一位大人找到了我,是個女人,那位大人給了我好幾袋種子,讓我把種子分發下去,村中的所有土地都拿來種這些,還說只要我們種好這些,成熟時會根據產量給我們錢。」
柳淳熙在這時問道:「那你們的糧食稅怎麼辦?」南燕每年會向百姓徵收一次稅,農民徵收糧食稅充實糧倉,若是糧食不夠就得拿銀兩填補,何況種植藥材必須和縣令稟報,得到批准後才能種植。
村長說:「那位大人讓我們不用擔心那些事,她會幫我們處理,我們只需種好這些藥材就行,我那時不相信,但最後大人給了我一隻金簪,我想能拿出金簪的人一定不是等閒之輩,所以就答應了,那一年果然沒有人來找我們收稅。」
若這人說的是真的,那這個地方的縣令也有問題,柳淳熙細細琢磨著。
白逸思的腦中閃過一人的身影,問道:「那女人長什麼樣?」
村長面露尷尬,「這…這長什麼樣?我還真說不上來,我沒文化,描述不出來。」
白逸思有些急切,正想問那人戴不戴面具,忽然想到柳淳熙還在自己身邊,於是轉而問道:「那人身上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事物?比如玉佩什麼的。」
原本白逸思問出口後也沒抱多大希望,可沒想到村長還真說了一個:「我想起來了!嘿嘿,那人腦袋上插著一隻玉簪,上面刻的是一朵牡丹,我以前見過一眼牡丹,所以認得。」
說了和沒說一樣,白逸思翻了一個白眼,算了,來人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雖說沒有蒙面,但誰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真面目,說不定會和她一樣…
白逸思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到和平常皮膚一樣的觸感,但只有她一人知道,這張臉不是真的,她的真面目隱藏在一張仿真面具之下。
「那女人之後還來過嗎?」白逸思詢問著。
「沒了,就只來了一次,」村長回答道:「每年收成時也只來一隊人馬,將銀兩給了我們,把藥材裝上就走,沒在這裡過多停留,留他們吃飯也不肯。」
這樣回想著,村長自己也覺出了不對勁,若這事沒有蹊蹺,那些人也不會如此警惕,一點都不耽擱,而且他今日也不會遇到這兩位了。
村長看了看白逸思又看了看柳淳熙,發覺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於是弱弱地問:「兩位大人,我們…還繼續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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