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熙雖為公主,但柳帝派人教了她騎射, 所以她自然也騎著一馬, 流芸身為她的護衛跟在她的身旁, 唯有白逸思一人待在馬車中, 看著流芸的身影不自覺地紅了眼。
眾人到達圍場後,皇帝下令搭設行營,又讓羽林軍統領帶人試圍, 試圍過後便是布圍, 身著鐵衣的羽林軍拿著軍旗在圍場疾馳,哨聲四起,地面發出咚咚聲,不斷縮小包圍圈。
場中林鳥聲四起, 野獸在圍場中狂奔, 不管何人看了此番景象心中都生出了豪情,只除了不走尋常路的白逸思。
帳篷收拾好後,柳淳熙騎了一路, 也有了些疲憊,眼下離請圍還有一段時間,她心想著能休息一會兒。
當她進了帳篷後發現白逸思還在這裡,柳淳熙心中起了警覺,問道:「你怎的不去收拾你的帳篷?」
白逸思站在邊上, 耳朵貼著帳篷,聞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噓…你聽…」
聽什麼?
柳淳熙心中疑惑,以為是這人聽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她仔細聆聽,耳中只有圍場中野獸發出的叫喊。
她沒有聽到特別的聲音,以為是這人又在耍她,頓時停了動作,走去坐在了床邊。
白逸思繼續道:「你聽到它們的叫喊了嗎?」
這時柳淳熙才發覺這人讓聽的一直是獸類的聲音,她問道:「聽到了,然後呢?」
白逸思站直了身子,朝著柳淳熙走去,口中惋惜道:「那些獸物被圍了起來也只會在那時才覺得危險,它們的恐懼只會存在一瞬,但它們不知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面。」
柳淳熙覺得這人暗有所指,她眯了眯眼:「怎麼?你可憐它們?」
「不,」白逸思很乾脆地說道:「我只是在感嘆它們的愚蠢罷了。」
「它們被圍了起來,身處囚籠之中卻毫無所覺。」
「你說…等到它們被逼入絕路時,它們會後悔被圍起來的那一瞬沒有掙扎嗎?也許…它們在那時掙扎說不定能夠逃出去呢。」
「但也可能被人一箭刺穿。」柳淳熙眼色深沉,宛如一雙黑洞,沒有情緒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白逸思眉梢微挑,笑道:「也對,也有這個可能。」
柳淳熙坐在床邊上,而白逸思站立在她的面前,她不得不仰著頭看著這人,但她的目光一點都不顯劣勢。
她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兩個聰明人之間談話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賣不了一點關子,白逸思心嘆這人還真是不說一句廢話。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願意說那些廢話。
白逸思直接道:「殿下,你可曾想過幾時掙脫?」
柳淳熙輕閉了一下眼,說道:「本宮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白逸思悶著嗓子笑了幾聲,「好歹我們還有合作,殿下就這般不信任我?」
柳淳熙沒有說話,就這樣與她對視著。
白逸思的眼中危險聚集,她緩緩低頭靠近柳淳熙,說:「殿下想要知道什麼我都說了,相反,我還沒有主動問過殿下什麼。」
這句可不是白逸思在訴說她的不滿,她是在提醒柳淳熙,她目前知道的一切都是柳淳熙主動展現的,這也就是說柳淳熙心中本就開始信任她了,同時她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細,早已是一根船上的螞蚱。
柳淳熙這時露出了她今日的第一個笑容,她呵呵笑了兩聲:「你現在是打算和我算帳嗎?」
柳淳熙在這時意識到了自己的一個錯誤,白逸思這樣聰明的人怎會意識不到她的想法。
她想要馴服白逸思,但白逸思不是傻子,相反十分機敏,所以這人一定會猜到她這些日子所做的目的。
想要通過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事來馴服這人是行不通的。
白逸思與柳淳熙的距離只有一拳之隔,她彎著腰,呼吸競相灑在柳淳熙的臉上,或許是她們此時的氛圍太過緊張,柳淳熙竟然不覺反感。
「這世上許多人都想馴服我,」白逸思的腦中閃過一個身影,她臉上的笑容不斷放大,「可目前沒有一個人成功。」
「沒有人能夠馴服我。」
柳淳熙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會成為第一個嗎?」
白逸思這時微微皺起了雙眉,柳淳熙也警戒了起來,身體繃直,蓄勢待發。
不過白逸思只是覺得奇怪,以往那些對她說了類似意思的話的人除了白音沫都被她殺了,但面對柳淳熙時她卻不覺得厭惡,這讓她心中不妙,也讓她心生煩躁。
白逸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剛才那副困惑的模樣,她只是重複著:「沒有人能夠馴服我。」
柳淳熙的目光在白逸思臉上掃過,隨後偏向一邊,沒有注意到眼前這人的眼神,片刻後,她起唇道:「我們…」話還沒說完,嘴唇便被堵住了。
白逸思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和柳淳熙這樣面對面地說話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方才她看見柳淳熙躲閃的目光時,腦袋一熱竟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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