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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死在那時。」

就這樣,柳淳熙答應了,她嚮往自由,不想再回到滿是束縛的皇宮。

她低著頭快速走著,不再去看周圍。

快了,快了,馬上就出城了…

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柳淳熙已經看見了城門的影子,她的腳步不斷加快,這時她的簪子掉在了地上,柳淳熙俯下身去撿。

她在這時看到了一個待在角落裡的人,是一個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

這人目光呆滯,頭髮散亂,衣裳破舊,手臂和身上還有著幾道傷口,傷口沒再流血,但是和雪混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可怕。

柳淳熙被養在宮中從未見過血腥,哪怕是在民間待了五年,見了許多難民,但也沒有見過有人身上布滿許多傷口。

她不禁停了下來,鄺鶴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打量了幾下,說:「她殺了人。」語氣平淡到像是在說晚間吃了什麼。

「師尊如何看出?」

「這人的身上滿是劍傷,臉上的鮮血呈噴射狀,這只會是她割開了一人的脖頸,然後鮮血灑在她臉上。」

柳淳熙艱難地咽下口水,聲音沙啞:「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人看起來明明不想殺人。

鄺鶴閒收回目光:「誰知道呢?如今的世道,這樣的事很常見。」

她輕輕拍了拍柳淳熙的肩,「走吧,快要出城了。」

她拉著柳淳熙的手向前走去,在走了幾步後,柳淳熙突然甩開她的手,朝著角落那人走去。

鄺鶴閒沒有攔著,若是那人出手,她有把握立馬將柳淳熙護在懷中。

柳淳熙緩緩走近那人,在雪地中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她解下斗篷,輕輕搭在了那人的身上,即便如此,那人也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看到這人起伏的胸口,柳淳熙都要以為這人死掉了。

沒再多話,柳淳熙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轉身離去,朝著她嚮往的自由走去。

鄺鶴閒等柳淳熙走近後,將人抱了起來,小公主的年齡太小,沒有斗篷她怕小公主染病,於是將人抱在了懷中,運起輕功離開。

鄺鶴閒在城外一處騎上了一匹馬,柳淳熙閉著眼將腦袋埋在鄺鶴閒的頸間,可沒埋多久,她還是抬起了頭,入目是比城內還要壞的場景,離城越遠,那裡的百姓就更艱苦。

她的雙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指甲嵌入血肉,但柳淳熙沒有感覺到。

她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苦難吸引。

騎行很長一段距離後,鄺鶴閒突然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於是停下了馬,之後柳淳熙一躍而下,俯身跪在了雪地上。

「師尊,我…不想走了。」

鄺鶴閒眯了眯眼,也跳了下來,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柳淳熙,問道:「你可知回了京城你會怎樣?」

「徒兒知道。」

「你可知師尊不能踏進京城,若你在京城出了什麼事,師尊救不了你。」

「徒兒知道。」

「你可知這次回京之後,你很難再次離開。」

「徒兒知道。」

眼見說不通,鄺鶴閒冷哼一聲,一臉氣急了的模樣,「最後一個問題,原因。」

柳淳熙的額頭貼著冰冷的雪地,一字一句道:「徒兒今年十二歲,已當了十二年的公主,也就意味著受了百姓十二年的愛戴。」

「父皇這幾年大征賦稅,百姓苦不堪言,流民一年比一年多,吃不飽穿不暖,燒殺搶掠的事件頻發…」

鄺鶴閒打斷道:「你想規勸你父皇?」

「是。」

鄺鶴閒殘忍地打破柳淳熙的幻想:「可你父皇是天子,天子…是不會有錯的。」

柳淳熙深吸一口氣,身子顫抖:「天子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

看著這人堅定的模樣,鄺鶴閒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人曾經也如此堅定,可那人的結局是什麼?

那人的結局便是溺亡於冬日的池水中。

她的額頭抽痛,聲音也變得低啞,「你身為公主,不能參與朝政,又如何規勸你父皇?」

柳淳熙有些激動地抬起臉,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徒兒會的,徒兒一定會參與朝政,等到徒兒在朝中有了自己的勢力,南燕便不會再像現在這樣。」

「何況還有柳澄,柳澄是太子,今年已經五歲了,悉心教導下他一定可以成為一個明君。」

「難,難啊。」鄺鶴閒嘆息一聲,她深知柳帝是個什麼樣的人,柳澄在他的教導下不會 成為一個清明的人,她不忍心讓她的小公主經歷那一切。

「若是…他們兩人都達不到你的要求呢?」

柳淳熙愣了一瞬,隨後面容逐漸冷靜,口中的卻是大逆不道的話,「那便…去找一個能夠實現這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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