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熙長劍一轉,直直刺向白音沫,而白音沫神色未變,她以一個看似笨拙卻又恰到好處的角度擋下這一劍,緊接著用力一壓,柳淳熙順勢往下滑走,她方才待的位置上被劃出了一道極深的痕。
白音沫趁勢又是幾招連環斬出,重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靈智,柳淳熙與白逸思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柳淳熙與白逸思再次退遠,這樣下去不行,她們的體力正漸漸消耗,而白音沫看起來還和開始一樣。
柳淳熙喘著氣道:「我們離開,張文不用管了。」
白逸思沒有回答她,而是再次沖了上去。柳淳熙皺著眉心中不解,她不理解為什麼白逸思對這面具人有著如此深的仇恨。但她沒有離開,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輔助著白逸思。
白音沫看著不斷進攻的白逸思,心中的怒氣更甚,更多的還是一種失望,對她自己的失望。
詛咒當真不可解?
白音沫十分清楚白逸思的破綻,她伸手抓住了白逸思伸出的手,用劍柄捅在了這人身上,力氣之大,白逸思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裂,疼痛難耐。
下一刻她耳邊傳來一道勁風,白音沫的雙眼瞬間放大,她放開了白逸思,即便迅速往後退,可長劍還是削掉了她的一縷髮絲,與斷髮一起掉落的還有她的面具。
白逸思在此時笑出了聲,聲音就在白音沫的耳邊:「破綻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她一時發怔,看著那隻手逼近她的脖頸。這兩人的配合居然如此默契,已經超過了同樣年齡時的她與風嵐。
就在白逸思以為自己要得手時,卻看見白音沫露出了淡笑,她心中警鈴大作,想要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像你說的,破綻是為了吸引敵人。」
語落,白音沫放開了被柳淳熙壓制住的重劍,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一手撐地,曲起膝蓋頂向了白逸思的腦袋。
這一擊若是中了,白逸思說不定會直接昏迷,但她已經來不及躲避,只能奮力往前躍半步,雙手護在胸前抵擋這一擊。
即便有雙手的抵擋,白逸思還是吐了一口血,恐怕又斷了一根肋骨,一擊不夠,白音沫又送上一掌,而這一掌是殺招,指尖直取白逸思的心臟。
「噗嗤」一聲,鮮血噴灑在白逸思的眼前,她在雪地上翻滾了幾圈,眼神驚恐地盯著前方,柳淳熙替白逸思承受了這一擊,右肩被刺穿,此時正無力地跪在地上。
「熙兒…熙兒…」白逸思驟然回過神,報仇的想法頃刻間消退,漸漸清醒了過來,可她眼中的紅血絲比先前更多。
柳淳熙的身體晃動了幾下,白音沫的視線穿過這人,看見了一雙悲傷的眼睛。
多年以前她也在這雙眼中見到過悲傷。
……
白家一直被一個詛咒籠罩著。
白家的孩子會殺掉自己的親人,白音沫的母親殺掉了自己的母親,而她也殺掉了自己的母親,她最後或許也會被自己的孩子所殺。
在她年少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生下一個孩子。
生下白逸思是白音沫這一生最大的意外。
白音沫在被柳裕安設計殺了自己的母親之後便離開了蘇府,她整日過得渾渾噩噩,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殺了柳裕安,直到她遇見了一個人。
那人讓她暫時忘記了悲痛,自此她充滿仇恨的心中也為這人留了一半位置,可惜上天待她始終不公,既給了她深受詛咒折磨的身世,又奪走了她的摯愛。
摯愛用性命為了爭取了生機,白音沫在滅門的刺殺中逃走了,但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可她還不能死,她還沒有殺了柳裕安,也沒有為摯愛報仇,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價活著。
她四處尋找解毒的丹藥,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此時有人告訴她,孩子能夠吸收她體內的毒,雖不至於完全吸收,但能延長她的時間。
白音沫內心糾結:「若這個孩子生下來…她能活多久?」
「說不定,有可能生下來便會死,也有可能幾月後才死,但活不過三年。」
「那我的壽命能延長多久?」
「一年。」
足夠了,幾番糾結之後,白音沫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哪怕這個孩子生下來會受到諸多苦楚。
白逸思剛生下來時便與別的孩子不同,她沒有哭鬧,一直閉著雙眼,如果不是她不斷起伏的胸口,白音沫會覺得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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