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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沉默了幾瞬,柳淳熙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正要起身告退時,柳裕安突然開口,他重重吸了口氣:「行宮刺殺一事,朕已得知幕後主謀。」

柳淳熙面上裝作詫異,但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看著柳裕安,等著他的下言。

柳裕安沉聲道:「這事是朕對不住你,沒想到愉嬪的膽子竟這麼大,居然敢謀害朕的女兒。」

柳淳熙站起身來,低聲一句:「怎麼會是這樣?」

柳裕安站起身來,走到了柳淳熙的面前,這時他才發覺柳淳熙的面色已經如此蒼白,眼下也泛著淡淡的青。她雙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似藏著無盡的哀傷與委屈。

不知為何,柳裕安突然想到了柳淳熙剛出生時的模樣。

那時的柳淳熙小小一個,他抱在懷中只覺柔軟,連力都不敢使,生怕將懷中的小東西傷著,蘇璇黎躺在他身邊,同他一起滿眼歡喜地看著柳淳熙。

柳裕安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他與蘇璇黎的願望。

願柳淳熙這一生平安順遂,幸福安樂。

可他當真這樣做到了嗎?

這些年來,他將柳淳熙視為太子柳澄的擋箭牌,雖准許她參政,看似給了她莫大權力,但柳淳熙剛在朝中有了威信,他便開始想辦法打壓。

柳裕安暗自握緊了雙手,心中思緒翻湧,過往的爭鬥、朝堂暗流讓他不敢輕信任何人,哪怕是這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兒。他那警惕之意總是不由自主地湧起,話語間也多是試探與疏離,全然沒了往昔的慈愛。

可曾經的他們不是這樣,他與蘇璇黎的曾經也不是最後的那種模樣。回憶如潮水般襲來,往日與蘇璇黎美好的一切在他眼前浮現,一時間柳裕安心中悵然,蘇璇黎曾帶著銀翼助他一臂之力,若沒有她與蘇家,他或許也不會坐上今天的位置。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開始變了?變得疑心深重,與蘇璇黎漸漸離了心,最終親手導致了蘇璇黎的死亡。

低頭看著柳淳熙的樣子,往昔父女相處的溫馨畫面再次一一浮現在柳裕安的腦海,那時女兒笑得純真爛漫,可如今,都因自己的防備而變了模樣。

愧疚與不安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柳裕安長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柳淳熙的肩:「朕之前說過,會給你討回公道。」

「愉嬪傷了你,你想怎麼處置她?」

柳淳熙面上一愣,一時摸不准柳裕安的意思,最後只說道:「父皇來決定便好。」

「好,那便朕來決定。」柳裕安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上一凜:「李德全。」

李德全在一旁俯身道:「奴才在。」

「傳朕旨意,愉嬪包藏禍心,竟與母家暗中勾結,謀害嵐越公主,罪孽深重,朕實難容忍這般惡毒行徑。」

「愉嬪身為朕的妃嬪,不思安分守己、恭順侍君,卻妄圖以這等陰毒手段攪亂後宮,其母家更是膽大包天,竟敢派刺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實乃罪無可恕。」

「命羽林軍速速將那罪妃愉嬪拿下,打入冷宮,嚴加看管,不許走漏絲毫風聲,更不許有任何人暗中相助,若有違逆者,格殺勿論!愉嬪的母家,亦不能輕饒。削其爵位,抄沒家產,家中男丁全部押入大牢,按律嚴懲,女眷皆發為官婢!」

一聲令下,就決定了無數人的身死,這便是只有皇帝才擁有的權力。

愉嬪自食惡果,柳淳熙本不應該覺得她可憐,可愉嬪剛失了孩子,父皇便追究起之前的事,絲毫不顧舊情,實在讓人心寒。

柳淳熙起身告退,不願再待在這皇宮之中,待的越久她便越覺得寒冷。

待人走後,柳裕安的雙眸閃過一絲異色,與一旁的李德全對視一眼,李德全立馬俯了俯身,表明自己知曉。

宮牆深深,那原本幽靜奢華的宮殿此刻卻亂作了一團。

羽林軍的腳步聲如雷鳴般轟響,在後宮之中格外刺耳。他們面色冷峻,手持利刃,一列列整齊地朝著那嬪妃所居之處快步奔來,瞬間便將宮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宮殿內,丫鬟嬤嬤們嚇得臉色煞白,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有人慌亂地四處奔逃,卻又不知該往何處去,撞翻了桌椅,打碎了那些精美的瓷瓶玉盞,清脆的碎裂聲在一片嘈雜中此起彼伏。

愉嬪癱坐在榻上,珠翠歪斜,妝容也被淚水沖花,往日的嬌俏艷麗全然不見,只剩滿眼的驚恐與絕望。她嘴唇哆嗦著,似想求饒,卻又發不出完整的話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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