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柳淳熙…南燕女帝…
不知梁楓玥究竟想到了什麼,她的雙手猛地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臉上漸漸浮現出瘋狂之色,眼眸中更是醞釀著如風暴般的殺意,仿佛能將世間一切都摧毀殆盡。
「哈…哈哈…」梁楓玥抬手捂住額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那些上一世被遺忘的細節,此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通通都想起來了。
她頓時眯著雙眼,冷冷地看向地上一片狼藉,寒聲道:「去,將沈家家主召進宮來,朕有要事與她商議。」
沈家是北梁數一數二的世家,擁有諸多財產,可以說是富可敵國,在北梁前不久剛結束的內戰中沈家出了不少力,梁楓玥此時召沈家家主進宮,想必是有什麼計劃。
天空飄來了一團黑雲,沉沉壓在皇城之上。
一輛馬車在宮門前緩緩停下,車輪與石板路摩擦,發出沉悶聲響。一位身著月色錦袍的女子從馬車中走下,她神色冷靜,在宮門前的侍衛審視下未露絲毫慌亂。
步入宮門,入眼便是長長的宮道兩側,沈悅心腳下的青石板路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她的步伐不疾不徐,絲毫不受這靜謐而壓抑氛圍的影響。
來到御書房外,沈悅心深吸一口氣,整理衣衫,舉手投足間盡顯沉穩,她踏入房內,微微躬身,聲音清朗:「陛下,草民沈悅心奉命而來。」
「吱嘎」一聲,房門關上,連同裡面的談話聲一起隱沒。
許久之後,緊閉的房門再次打開,沈悅心穩穩從中走出,在坐上馬車時,她回頭望去,神色依舊平靜無波,眼底深處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第122章
征安大將軍帶著軍隊不斷朝著京城挺進, 京城內人心惶惶的氛圍如陰霾般籠罩,尤其是朝堂之上的官員們,更是人人自危。
此刻那些官員們依舊在朝堂上激烈地商討著對策, 吵吵嚷嚷,整個朝堂嘈雜得仿佛不再是莊重肅穆之地, 反倒像是市井間喧鬧的集市。
白音沫隱匿在暗處, 不過短短片刻, 便覺難以忍受, 她向來對這些朝堂紛爭毫無興趣,在轉身欲離開之際,卻聽到蘇璐櫻的聲音傳來:「派程老將軍前去平反。」
她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姿挺拔, 靜靜地立於朝堂之中,然而誰又能知道,此人的內心是否又如面上平靜。
白音沫沒再多做停留,轉身揚長而去, 反正宮中守衛森嚴, 蘇璐櫻身邊也自是不乏保護之人。
現在雖是夏季,但今日難得是個陰天,狂風呼嘯, 似乎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即便如此,白音沫依舊沒有改變既定的計劃。
她來到長街的一家酒館,買了兩壇酒,而後翻身上馬, 朝著京城郊外疾馳而去,一路越走越偏僻, 最終她停在了一片荒草叢生的墓園前。
白音沫的目光並未在其他墓碑上過多停留,而是徑直走向一座墓碑,這座墓碑相較其它的顯得新些,卻也已有了歲月侵蝕的痕跡。
她熟練地打開一壇酒,將酒緩緩全部傾倒在墓碑前,隨後才打開另一壇,仰頭灌下。
烈酒順著喉嚨而下,如同一團火焰在灼燒,白音沫坐在墓前,卻久久未語,目光始終凝視著墓碑上的字:蛛絲鄺鶴閒之墓。
放眼望去,其他墓碑上的刻字皆以「蛛絲」二字開頭,這裡…是蛛絲的懷翼園,所有死去的蛛絲成員都長眠於此。
「今日…我又來了。」白音沫環顧四周,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大概不願見我,可如今我發現除了你,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真夠諷刺的,鄺鶴閒……」白音沫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之色,不知這嘲諷是針對鄺鶴閒,還是她自己,「明明以前在蘇府的時候,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沒想到如今卻只能找你傾訴。」
這五年來,白音沫時常會來到這裡。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來,明明是她親手殺了鄺鶴閒,明明曾經她最厭惡的便是鄺鶴閒,明明她與鄺鶴閒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短短兩年。
白音沫冷笑一聲,再次仰頭灌下一口烈酒,一抹嘴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盯著墓碑問道:「你會怪我嗎?怪我沒把你和葉崧雪葬在一起?」
話音剛落,她又笑了起來:「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離開蛛絲後不與她好好相伴,卻跑去做了柳淳熙的師尊。」
「你要是不摻和那些事,說不定現在正和葉崧雪一起遊山玩水,賞花賞月呢……」
白音沫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額頭輕輕貼著墓碑邊緣,情緒陡然低落:「和愛人一起賞花賞月…我也想啊,可惜這輩子是沒機會了。」
「不過…幸好你也沒有實現。」她側過頭,鼻尖觸碰到冰冷的墓碑,輕笑兩聲,然而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因為一個人的身影在她腦海中突然浮現:「風嵐也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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