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榆神色鎮定自若,朗聲道:「蕭世子,如今南燕內憂外患,北梁騎兵攻打邊關,百姓生靈塗炭。當此之時,唯有停止內戰,與朝廷共御外敵,才是挽救南燕於水火的良策。」
蕭筱竹雙臂抱於胸前,不屑道:「丞相大人莫要拿這些大道理來壓我,朝堂腐敗,貪官污吏橫行,百姓苦不堪言,深陷水火之中已久,我等舉兵造反是為了給天下一個公道。」
關榆微微搖頭,在眾人的注視下向前邁出一步,目光中滿是懇切:「世子所言之事,下官並非不知。朝堂之弊端,陛下也已有所察覺,正打算大力整頓改革,然而如今內戰已起,國家元氣大傷,若此時不先一致對外,豈不是白白給了外敵可乘之機?到那時,南燕百姓又將陷入怎樣的深淵,遭受多少難以想像的苦難?」
「休要在我面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蕭筱竹一提起朝堂之事便怒上心頭,何況她曾深陷朝堂的陰謀詭計之中,被遣回邊關,而眼前的關榆正是那幕後主謀。
她頓時怒目圓睜,瞪視著關榆,眼神中滿是怒意又夾雜著一絲恨意:「朝堂若真有誠意,為何不先將那些貪官污吏繩之以法,給我們一個交代?」
關榆並未被蕭筱竹的氣勢所震懾,她長嘆一聲道:「懲治貪官污吏,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需從長計議,徐徐圖之,如今最緊要的是先解邊關之危,而後再平定內亂。」
「若蕭世子執意繼續內戰,日後史書定會如實記載,說蕭家不顧國家大義,在內憂外患之際,為了一己之私而挑起戰亂,蕭家世代累積的好名聲,世子難道就忍心讓它毀於一旦嗎?」
蕭筱竹面色依舊冷硬如霜,她從來不在乎後人如何評說,在她心中,只有當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把握當下,才是她所堅持的正道。
「我們蕭家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又怎會懼怕史書的記載!如果關丞相今日只是來說這些,那我們也無需再談下去了。」
關榆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陛下已下旨,若蕭家能罷兵言和,與朝廷一同抵禦外敵,不僅既往不咎,還會論功行賞,並且會大力整頓吏治,嚴懲那些貪官污吏。」
「蕭世子,這是陛下的誠意。」
「關丞相說的應該是太后的誠意吧,哦不,這恐怕不是什麼誠意,而是迷惑人的毒藥罷了。」蕭筱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那笑意一閃而逝:「空口無憑,誰不會說漂亮話?太后今日能許下這些承諾,明日就能找個由頭收回。畢竟這等事她最是擅長,不是嗎?關丞相。」
隨著兩人針鋒相對,氣氛愈發緊張,在場眾人都明白,今日的和談怕是難以繼續下去了。
關榆見勸說無果,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既然蕭世子心意已決,下官也不再強求,但還是希望世子能再好好考慮考慮,切莫讓南燕的百姓陷入更深重的苦難之中,日後若有需要,下官還會再來。」
說罷,關榆再次拱手行禮,轉身便要帶著士兵離開,可她剛一有動作,蕭筱竹就在身後冷冷開口:「關丞相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我方才想了想,丞相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十分疲憊,不如就到營中稍作休息,放鬆放鬆?」
話一出口,周圍便傳來一陣「咻咻」的拔劍聲,關榆帶來的士兵迅速將她圍在中間,而蕭筱竹身旁的蕭家軍也紛紛拔出利劍,將關榆等人團團圍住。
一時間劍拔弩張,雙方無聲地對峙著,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柳淳熙見狀,微微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看向蕭筱竹,蕭筱竹察覺到她的目光,背過手悄悄給她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罷了,想撒撒氣就撒吧,反正她知道蕭筱竹不會真的對關榆怎麼樣。
關榆冷眼掃視著周圍的蕭家軍,沉聲道:「世子這是何意?難道是怕下官不答應?世子若是真心邀請,下官自會應邀,可這般舉動,未免有些多餘了吧?」
蕭筱竹向前一步,輕蔑道:「不過是蘇璐櫻的走狗,你還真以為我是在誠心邀請你?」
本以為這只是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蕭筱竹原以為關榆會像之前一樣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可她沒想到,關榆的臉色因這話瞬間一變,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蕭筱竹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開始回想方才那句話真的有那麼重嗎?
關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但她很快便收斂心神說道:「下官自然是沒有資格得到世子的親自邀請。只是…下官出發前與軍中的諸位將軍說過,會在黃昏之時返回,若下官未能按時回去,只怕那些將軍會擔心,甚至帶兵四處尋找。」
「關丞相未免也太過高看自己了。」蕭筱竹嘴上雖這麼說,但還是朝著周圍揮了揮手,道:「我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還望丞相不要放在心上。」
「前路遙遠,我就不送了,丞相回去的路上,還望多加小心。」
第128章
待關榆的身影逐漸縮成一個小黑點, 蕭筱竹才緩緩轉身,邁步走回軍營,她神色懨懨, 滿臉寫著心情不佳。
柳淳熙望著蕭筱竹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絲好奇, 開口問道:「她和關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霖微微一怔, 猶豫片刻, 終究沒有親自解釋, 她湊近柳淳熙耳邊,輕聲說道:「當年的事錯綜複雜,箇中緣由還是你親自去問她比較好, 我畢竟是個外人, 背著她向你講述也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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