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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原料需要經過泥塑、風乾、上釉之後才能進窯,所以如今龍窯里燒制著的,只是姚月娥用新法試驗燒制的殘料。

因為熱氣上升的原因,窯里的溫度也不是一層不變的。越是靠近窯頂的地方,溫度越高,而窯底溫度最低。所以姚月娥暗忖,或許她可以利用這溫度的差異,只用一爐窯火,就出兩種、甚至兩種以上的瓷品。

最後一點計時香燃盡,觀火孔里的窯火已經熄滅了些時候。齊猛忐忑地望著姚月娥,一副勝敗在此一舉的模樣。

姚月娥也是心中沒底,只是當著一眾窯工的面不便展露。她強自鎮定地清了清嗓,對齊猛頷首示意。

「開窯!——」

嘹亮的唱報響徹雲野。

窯工們屏息凝神,用器械撬開窯口,只一瞬,帶著松木香氣的熱浪席捲,將姚月娥逼得往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紛雜的腳步響起,姚月娥回頭,看見一個窯工急步而來。

「這是……怎麼了?」姚月娥詫異,下意識看他身後。

只見一群身著短打的家僕手持棍棒麻繩,而氣勢洶洶走在最前頭的那個,正是多日未見的陳方平。

明明來者不善,對方一見姚月娥卻笑開了花。

陳方平乜了眼剛開的窯口,語氣輕佻地呲笑到,「姚師傅燒窯呢?」

姚月娥心中厭煩,不留情面地冷臉回懟,「怎麼?多日不見,陳老闆莫非是瞎了?」

雖說不是第一次見識姚月娥的脾氣,陳方平聞言還是愣了一瞬。少頃,他悠哉游哉地踱步過來,眼神落在龍窯兩側碼放整齊的木柴,倏爾笑到,「姚師傅這是又進了批原料啊?」

心中一凜,姚月娥大概也明白了這人此番的來意。

她不動聲色地挪步擋在陳方平跟前,凜聲到,「陳老闆若是這麼閒,不如來我家窯上找個事做,我家大郎倒也能勻口飯給你。」

大郎是姚月娥養在窯上的一隻黃毛狗,此時許是聽見姚月娥叫他,很配合地對著這邊吠叫起來。

陳方平本就怕狗,如今被這麼當面奚落,臉上再也繃不住,後退兩步凜聲道:「姓姚的!你少在這兒得意!整個閩南路今年的伐木許可,去年底就已經批完了!這才區區幾日,你從哪裡搞到這麼多的木柴和泥料?!我現在懷疑你非法盜取他人財物!」

姚月娥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昨晚才運的貨,陳方平今早就得到了消息,看來整個閩南路,有的人真的是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她無意與陳方平糾纏,冷冷覷了眼他身後家僕,凜聲反詰,「我倒不知這嘉禾縣的瓷商這麼厲害,不僅栽贓嫁禍監守自盜,竟還將手伸到了官府的職責範圍。」

陳方平冷笑,「官府的事我自是管不了,但如若我是苦主呢?」

姚月

娥怔忡,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陳方平卻得意地將手往身前一抄,邪笑猖狂,「對,若我說我是苦主,若我說我的窯上,恰好丟了些原材料呢?姚師傅……」他挑眉哂笑,追問姚月娥到,「所以說,你能拿出這些東西的採購憑證麼?」

心頭轟然,像突然踩空的階梯,姚月娥拽緊兩側的袍子,指節發脹。

這些原料本就是薛清提前預支,不符合皇商採購的規矩,自然不會給她憑證。她雖可以實情告知陳方平,但此刻他本就抱著找茬的心思,得知之後只會揣著明白裝糊塗,進而推波助瀾不死不休。

可陳方平早已迫不及待,他不等姚月娥作答,兀自對身後的家僕揮手道:「來!先把這些東西都看管起來,在我向衙門匯報之前,誰都不許……」

「嘩!——」

沒說完的話被兜頭澆下的冷水潑散。

「陳方平!!!」姚月娥怒而扔掉手裡的水桶,上前揪住他的襟口道:「你不要欺人太……」

「都還愣著幹什麼?!」陳方平大吼,「給我砸!!!」

憤怒的嘶吼像撕開堤壩的裂口,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徹底點燃,兩邊的人紛紛響應,抄起手裡的東西就沖了上去,像兩波洶湧匯聚的洪潮。

齊猛衝在前面,揮臂撂倒兩人。他撿起其中一人掉落的長棍,將對方五人逼得連連後退。

而姚月娥身為女子,力氣和身量到底是差了陳方平些許,饒是傾盡全力,力量的懸殊也很快讓她在兩人的對峙中落了下風。

不待齊猛回撤護她,陳方平就咬牙往她腿上狠狠一踹。驚痛之下姚月娥猛然鬆手,重心不穩地朝後退了兩步。

陳方平以為她這是打不過,腳底抹油,跟著上前就往她襟口一扯!

裂帛細響,很快被淹沒在周遭嘈雜的打鬧鬥毆之中。胸口驟然的驚涼,卻讓姚月娥背脊凜然。

她怔怔地低頭,看見已經被抓扯鬆散的領口下,一塊纏繞的白色布條明晃晃地露了出來,而對面陳方平眼中驚異過後,很快便燃起一抹興奮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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