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月娥也是在這時才發現了身著侍衛服的封令鐸,想到兩人之前在蘭苑的見面,也難怪封令鐸能找了去,原來他是葉少卿身邊的侍衛。
如此一來,姚月娥心裡便有了底氣。
她狐假虎威地上前幾步,仰頭對封令鐸怒到,「薛老闆是一片好意,你別太過分了!」言訖,她還微不可察地拽了拽葉夷簡,示意他也說兩句。
葉夷簡被她這句突然的呵斥嚇得魂都要飛了。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整個大昭上下,就連皇上都不敢這麼同封令鐸說話。而上一次,那個在他面前囂張,讓封令鐸別太過分的人,如今墳頭的草怕是都已經長得一人高了……
葉夷簡嗆了口唾沫,顫巍巍地瞄向封令鐸,只見他神情雖然惱怒,卻全然沒有朝堂和戰場上那種喊打喊殺的戾氣,反而看著有那麼點落寞和……
憋屈?
葉夷簡心頭一涼,覺得自己怕是已經瞎了。
而封令鐸確實也是憋屈的。
想著自己初聞姚月娥出事時的心情,全大昭能讓他親自出馬營救的,除了當今皇上,就只有她一個姚月娥了。
可她倒好——先是對著葉夷簡委屈落淚,而後又關心起齊猛的傷勢,接著還有薛清趕來救場,如今她還當著自己的面,就這麼護上別的男人了。
而他呢?
從開始到現在,這女人甚至根本都沒有發現他!
封令鐸憋著氣,氣場就變得格外嚇人,葉夷簡光是站在他旁邊,都冷得打了個哆嗦。
他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眾人道:「既然人找到了,也無大礙,我們還是快些回去,畢竟現下月黑風高,恐怕再橫生意外。」
見眾人都不反對,葉夷簡吩咐侍衛先送姚月娥回窯廠。
「可是,」薛清擔憂道:「今日之事尚未落定,若是就這麼把姚師傅送回去,萬一歹人賊心不死,繼續加害姚師傅怎麼辦?」
「這……」葉夷簡有些為難地瞥了眼封令鐸,不待他答,便聽薛清繼續道:「葉少卿若是信得過在下,可將姚師傅交給在下保護。在下近來都會待在嘉禾縣,也可安排人手去窯廠上……」
「這就不勞薛老闆費心了。」封令鐸側身擋住薛清的視線,神情冷肅道:「姚師傅既為此案受害者亦是證人,理應由葉少卿負責保護。」
「啊?!我?我……」突然被上官安排棘手任務的葉夷簡語塞,轉頭對上封令鐸的眼神,當即義正嚴辭地對薛清道:「我既身為大理寺少卿,職責在身,保護案件證人自當在所不辭。」
「可是……」姚月娥蹙眉,「葉少卿下榻在建州城,距離嘉禾縣還有二十里的路程。展會開始前,我還得繼續燒窯啊,這……怎麼辦?」
「對啊!」葉夷簡點頭,轉頭就問封令鐸,「怎麼辦?」
封令鐸懶得理他,兀自道:「葉少卿自會安排人手每日護送,姚師傅不必擔心。」
「我才不要!」姚月娥拒絕,「二十里路,坐馬車單程也要三刻鐘的時間,來回就是半個多時辰!有這時間,我還不如跟薛老闆……」
「姚!……」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咽下,封令鐸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葉夷簡擔心再這麼下去會難以收場,只好又自覺當起了和事佬。
他將封令鐸扯回自己身後,對薛清露出個極為勉強的笑,「涉及到案子的事,確實該由我大理寺出面,薛老闆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言訖,他伸手一延,「薛老闆還是請回吧。」
這一次,薛清倒是沒有再堅持。他意味深長地瞥了封令鐸一眼,目光掃過姚月娥的時候,一雙深邃的瞳眸忽然泛出瀲灩的笑意,對幾人拱手拜道:「既然如此,那薛某自是不能再說什麼,便先行告辭了。」
說話間他又直起身,略微湊近姚月娥笑到,「不過往後姚師傅若是還有任何需求,儘管對薛某開口,力所能及之處,必定責無旁貸。」
說完,薛清拜別幾人,轉身而去。
而每天突然要多花半個時辰在路上的姚月娥,氣哼哼瞪了封令鐸一眼,冷著臉跟一隊侍衛上了馬車。
心力交瘁的葉夷簡回頭看了眼封令鐸,也生無可戀地道了句,「走吧。」
「你覺不覺得……」封令鐸眉頭緊蹙,暗夜火光之中,一雙鳳眸緊緊攫住薛清駕馬離開的方向。
「嗯?」葉夷簡狐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聽封令鐸幾乎是用篤定的語氣道:「薛清有問題。」
「哈?!」葉夷簡愕然,可想通後,他又換上一副頗為不耐的神情,附和道:「嗯,對。所有靠近姚月娥的男人,你都覺得有問題。」
眼前人卻仍舊眉心緊鎖,凜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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