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的人也有氣性,封令菀又累又餓,如今還受了頓莫名氣,登時也來了脾氣。
她站起來,反嗆封夫人道:「我說阿兄現在這樣都是阿娘自作自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阿兄心灰意冷情傷難愈所以喜歡男人了!封家要絕後啦!!!」
「你!你你……」封夫人偏偏倒倒,被氣得要撅過去。
封令菀被這麼一鬧,再沒心情吃飯,乾脆一腳踹了圓凳,扭頭就走。
「回來!封令菀!你給我……」
封夫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封令菀氣沖沖地出了封府,拐出南太平街才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
她後知後覺地摸了把腰間,發現走得太急,竟然連錢袋都沒拿,而如今冷靜下來,她確實是覺得有點餓了。
才出門不到兩刻鐘就折回去?她好歹是個從五品的宣威將軍,臉還要不要了?
可是沒銀子沒吃飯,阿兄又在參政堂,她難不成今晚要忍飢挨餓露宿街頭?
封令菀有些茫然地站在街頭,最後打算去葉夷簡那兒碰碰運氣。
月掛高檐,銀輝鋪落。上京城的夜色雖沉,但繁華喧囂不減,一路上酒肆勾欄,歌樂喧闐,車馬粼粼,人流熙攘。
封令菀餓得心頭燎燒,乾脆想著從小巷抄近路過去。
可沒走多遠,一輛青黑的馬車披著夜幕行來,因著小巷狹窄,便顯得格外詭異。
封令菀駐足,想說讓對方先過,然而那輛馬車卻在一間高牆
廣門之外停住了,並沒有往封令菀的方向來。
封令菀愣了愣,跟著往那間宅子看去。
只見夜幕之中,高達數級的台階上大門漆朱,圍牆巍峨。可奇怪的是,這間氣派的院子並沒有匾額,或任何表明主人身份的標識,頗有幾分神秘感。
封令菀起了好奇心,乾脆側身躲進牆角的陰影,看看裡面到底住的是何人。
不一會兒,一個手持燈籠的人從側門行了出來,與車夫簡單交流之後,上前撩開了馬車的帘子。
夜晚的燈籠光暈朦朧,但足以照清車上那個人的臉。封令菀驚愕地看著那個肥厚的三層下巴,伸手捂住了口鼻。
徐縣令?!
閩南路建州府嘉禾縣的徐縣令?!
那個貪污、行賄、炸堤、欺男霸女、王懷仁門下走狗的徐縣令?!
封令菀眨眨眼,只覺腦子實在是懵。
若是沒記錯的話,當初閩南路平亂,朝廷的旨意雖說不是全盤清洗,但也都認了這些犯官的罪,酌情戴枷辦事。
怎麼一來二去的,他徐志成還大搖大擺地全身而退了?
封令菀心中狐疑,抬頭看了看深院周圍,轉身拐進了暗巷。
*
月上中天,葉夷簡沐浴完,繫著長袍從淨室出來,抬頭就撞上一個森然的黑影。
「噓!——」
那黑影快速捂住他的嘴,在葉夷簡耳邊道了句,「……是我。」
聲音倦弱,氣息紊亂,葉夷簡怔忡,隨後便聞見那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他有些錯愕,轉身想查看一下封令菀的傷情,然只摸到一手的濡濕。
她在流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葉夷簡腦子有些懵,可不待他將情況問清,門房的老劉便疾步行了過來,對兩人道:「巡檢使帶著人候在門外,求見大人。」
葉夷簡看著眼前的封令菀愣了愣,登時便將事情原委猜了個大概。
「去我屋裡藏起來。」
葉夷簡不容商榷地命令,隨即整理衣衫,跟著老劉往前院應門。
葉府的門外,巡檢司的人早已等的不甚耐煩。領頭的巡檢使一見葉夷簡施施然地開了門,言明來意後,就要往葉府里進。
「等等。」
燈籠晃動的屋檐下,葉夷簡伸手攔住了幾人,語氣寒涼地質問:「李巡檢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站的是什麼地方?」
那個被稱作李巡檢的人聞言一頓,轉頭看向葉夷簡,倏地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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