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令鐸笑起來,他俯身貼在她微熱的耳廓,緩聲道:「不對,要先將荔枝的果肉切開,除掉裡面那個又硬又小的核兒……」
輕而急的哼鳴,連呼吸都是亂的。
氣氛無端有些曖昧,姚月娥眼前虛白,腦子裡想的卻是——什麼品種的荔枝,果核才會這么小?
好像是有的。
叫桂味,生長於嶺南,肉質爽脆,有獨特的桂花香氣。
殷紅飽滿的顆粒,果肉瑩白多汁,裡面的果核小巧圓潤,只有指節大小。姚月娥最喜歡一整顆扔進嘴裡,讓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
可是封令鐸似乎並不喜歡這樣吃荔枝。他會先細細地剝開外殼,咬開一個小口,吮吸掉裡面香甜的汁液,吃掉果肉的同時,汁水沾上他修長的手指,他則會破天荒地舔去。薄而蒼白的嘴唇咬住手指,發出「啵」的一聲。(就是男主吃荔枝很性感,女主很心動)
姚月娥翕動嘴唇,心跳如鼓,翕動著嘴唇卻不知說什麼。窗外秋雨連綿不絕,像愛人輕柔的話語,他緩緩地湊過來,衣料摩擦肌膚,引起渾身顫慄。
「你在想什麼?」他的聲音溫潤低沉,帶著點無奈。
姚月娥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的呼吸早已沉重。她剛想張嘴,卻立即被奪走了所有的聲音,封令鐸摁著她的後腦,唇舌無休止地糾纏,綿長而瘋狂。(不會是不能寫接吻吧?)
她忽然就想起那些浸漬在蜜罐里的荔枝,晶瑩飽滿的果肉,卻能迸濺出香甜可口的汁水。
心頭飛起千萬隻蝴蝶,撲騰著翅膀胡亂地煽動,帶起罡風,眼前景色劇烈地晃起來,嘴裡被渡來滑嫩的荔枝肉,混著甜甘的果香和汁液。仿佛有一顆顆晶瑩飽滿的荔枝逐個破裂,滴滴答答地洇濕一大片桌衣,拉著兩人一同墜入。
滾沸的茶湯咕嘟嘟地開了,姚月娥精疲力竭地想,她以後再也不吃蜜漬荔枝了。
*
就這樣,沒家產沒俸祿還沒住處的封參政,意氣風發地回到了自己在青花巷置辦的宅子。
造謠姚月娥的人,由封令鐸向大理寺和應天府施了壓。
既然要說姚月娥背後有靠山,那封令鐸不介意讓對方知道,她不僅有靠山,而且這個靠山在上京城裡,沒幾個人能惹得起。
官府出馬,辦事效率不要太高,不過幾日,幾個傳播謠言最厲害的人就被緝拿歸案。
其中,就有張廷懷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大徒弟。
他找到姚月娥,痛哭流涕以示懺悔,可姚月娥忙著手頭訂單,見都懶得見他。後來據人說,他被張廷懷逐出師門,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日子仿佛又安定下來,新政的事情朝中還在博弈,封令鐸每天還是很忙。
但同往常不一樣的是,如今的封參政不再整宿整宿地留宿官衙,而會把公務帶回青花巷的宅子,所以每到下職,參政堂里跑得最快的人就是他。
葉夷簡給青花巷送來幾個家僕,這下日常起居有人照應,除了常常要等姚月娥到二更天以外,養尊處優的封大郎君可謂是事事順心。
十月一過,上京的天氣一日冷過一日。
姚月娥一旦忙起來,便顧不得好好吃飯,做了幾個月的訂單,銀子沒賺多少,卻把自己越熬越瘦。封令鐸便會隔三差五地送些飯菜,監督姚月娥認真吃完。
這日封令鐸難得休沐,便讓膳房做了幾道姚月娥喜歡的菜式,親自送去了州橋的鋪子。
鋪子上的人都不知道封令鐸的身份,再加上他不僅不擺架子,還總會順手帶上兩屜稀罕的點心,夥計們見著封令鐸來,都會笑臉相迎地喚他一句「封郎君」。
這一點讓封令鐸很是滿意。
當然,除了齊猛。
他從一開始就對封令鐸敵意明顯,甚至連封令鐸帶來的點心也從來不碰。
「誒?封郎君!」夥計見封令鐸又提著個食盒過來,笑著同她道:「姚師傅還在裡面,我替你去叫她。」
「不必勞煩小兄弟,」封令鐸把食盒裡的飯菜擺放好,笑著對那夥計道:「我看你手上還有事情,你忙你的,讓齊猛去叫吧。」
「我?」冷不防被點名的齊猛愣怔。
封令鐸面不改色地擺著碗筷,端上架子吩咐,「進去告訴你師傅,就說你師夫來給她送飯了。」
「……」突然學了個新詞的齊猛哽了一下,片刻才清醒過來,氣急敗壞地瞪封令鐸道:「你少在這兒胡亂攀扯,給自己臉上貼金!」
「哦?」封令鐸輕哂,「可你師傅吃不吃我的飯,又不是你說了算的。行吧!」
他嘆氣,起身道:「反正她也忙,那就只有我進去,親自一勺一勺地餵給她了。」
齊猛簡直被這人不要臉的樣子氣死,卻又偏偏無話可說,只能眼不見心不煩,怒氣沖沖地走了。
另一邊,姚月娥剛好撩帘子進來。
她撞見怒容滿面悶頭狂走的齊猛,一臉懵懂地問封令鐸,「這孩子……這是怎麼了?」
封令鐸擺出副無辜的樣子,搖頭道:「不知,許是看見我送的點心,太開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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