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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聽到葉夷簡輕呲一聲,挑眉問他,「怎麼?要自己逞英雄,把我給踢開了?」

葉夷簡吊兒郎當地抄手靠上壁板,道:「我倒是想置身事外,可就憑令菀那個脾氣,她早晚得拿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幫你,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還不如我自覺點,還能搏個好印象。」

封令鐸聽出他語氣里的曖昧,追問:「你和令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葉夷簡擺手,復又換上嚴肅的神情,「現在哪是講這些事的時候,我問你,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思路被帶回去,封令鐸忖到,「彈劾嚴含章的證據需要處理一下,線索到嚴含章為止,儘量不要大面積波及朝中舊黨,要讓舊黨的人覺得,只要將嚴含章一人推出去當替死鬼,自己便能脫罪,只是……」

封令鐸憂慮,「皇上因為新政和北伐,鐵了心要保嚴含章,彈劾恐怕會是一場持久戰,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嗯。」葉夷簡認同點頭。

「還有,」封令鐸頓了頓,補充道:「月娥同薛清離京販貨,我擔心有人會對她動手,你派衛五帶上幾個身手不錯的暗衛追上去,沿途保護,以防對方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葉夷簡恍然,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

*

離京的山道上,姚月娥和商隊行到一片平坦的河灘,停下馬車生火做飯。

一行人離開上京已經一月,入冬的時節寒冷,南方更是時常陰雨連綿,寒氣混著濕氣侵襲入骨,姚月娥覺得穿再多都不頂用。

於是趁著午膳時候,乾脆在河灘生了把火,吃點熱食的同時把衣裳也烤烤乾,免得夜裡投宿陰濕得難受。

篝火絮絮地燒起來,大家各自忙碌,倒也井井有條。

姚月娥幫不上什麼忙,便也不去添亂,在篝火旁尋了個地方坐了,將手爐里的炭都換一換。

薛清在這時行了過來。

他不知是怎麼了,這幾日看著精神都不大好,今日的臉色更是蒼白,就連嘴唇都沒什麼血色。

姚月娥尋問了他帶著的婢女,得到的答覆只是他這幾日趕路奔波,沒有歇息好。

但姚月娥覺得兩人似乎瞞著她什麼,畢竟要論趕路,她也沒少走一步,勞累奔波都是有的,也不見臉色差成這樣。

可薛清不說,姚月娥到底不好再問。

她將換好炭火的手爐遞給薛清,招呼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了。

姚月娥看著從薛清的馬車上下來的小婢女,倏地響起自己第一次在建州府見到薛清,他身邊好像跟著的就是這個婢女。

想著同薛清也這麼熟了,有些事情八卦一下,似乎也不打緊,姚月娥湊過去,跟他打聽,「那個總是跟著你外出行商的婢女是你房裡的人麼?」

「什麼?」薛清顯然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姚月娥問的是什麼。

他搖頭又點頭,表情霎時變得有些奇怪。

姚月娥當他是猝然被問起私事,有些害羞,畢竟薛清一向溫潤內斂,許是不習慣同一個女子談論自己的通房。

可姚月娥是敢讓一人之下的封令鐸給她當外室的人,談論的話題自是非比尋常。

她有些惋惜地對薛清道:「我看你這麼久了,身邊就只有這一個婢女,想必你們的感情很是深厚。」

而薛清身為上京薛氏的家主,這把年紀都還未娶妻,身邊只有這麼一個婢女,可想而知,他也不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只是……」姚月娥猶豫,片刻後還是對薛清道:「她這樣只在你身邊當個婢女可不行,你有沒有想過讓她出去經營一番事業,比如……我也可以收她為徒,只要她能站住腳跟自食其力,你往後要娶她為妻,薛氏想必也不會太為難你們。」

「咳咳!咳咳……」

話音未落,身旁的薛清被熱水嗆到,半晌才緩過勁來,對姚月娥道了句謝,「姚師傅的好意,薛某定當轉達。」

姚月娥擺擺手,笑到,「沒什麼,舉手之勞。」

許是話匣子打開了,姚月娥忽然發現,自己與薛清相識這麼久,竟從未聽他談起過生意之外的事,便不免好奇到,「你似乎不太講自己的事情?是因為與家裡人都不親麼?」

薛清愣了愣,道:「薛府人丁單薄,我沒什麼兄弟姐妹,故而也沒什麼好說的。」

姚月娥卻來了興趣,追問:「那你也沒有叔叔伯伯麼?」

薛清搖頭,「薛家從我祖父開始,便是只有一房男丁,況且我……還是我父親的遺腹子。」

姚月娥訝然。

所謂遺腹子,便是在薛清還沒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便已身故,所以照薛清的說法,他從出生到現在,應是都沒見過自己的生父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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