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這段深受內心道德感拉扯, 伊芙重燃死念的個人戲份,伊凡已來來回回重拍了5遍。今天之前, 他和馬爾蒂尼被卡的次數加起來也不過5遍。
伊凡努力排除雜念, 代入伊芙自厭中生出絕望的情緒之中, 聽見機器啟動聲後踉蹌著往屋中跑。打開門,即使是客房的木柜上,也放了一張保羅和看不清臉的女性的婚紗照。馬爾蒂尼拍這張照片時,身邊站的是阿德嗎……
「停!」巴雷西這次的聲音中染上怒氣。
伊凡抹了把臉, 「抱歉。」他轉身對所有人鞠躬,「耽誤進度了……」
他身體直起時,臉上掩飾不住的自責煩悶令隱隱有些發火的巴雷西咽下將出口的話。
可伊凡身為主演, 不斷走神影響拍攝是事實,巴雷西無法放任伊凡突然的不專業,他沒有再看伊凡,轉頭對助手安排:「休息四十分鐘,這段進不去就先拍下一幕,隔壁主臥布景準備。」
聞言,伊凡低垂著頭離開。
米勒爾找來的助手站在鏡頭之外, 捧著飲用水無措地望向僱主,他不知道是否要安慰被導演冷待而傷心的伊凡。
伊凡接過水喝了一口,臉上卻沒有太多難堪的表情。
相反,他現在比助理以為的還不專業,滿腦子不是如何拍好這一段戲,而是昨日馬爾蒂尼突如其來的未婚自白。
莫名其妙的留人,措不及防的公布秘密,自顧自要他保守秘密。
馬爾蒂尼昨日一連串言行打破了伊凡對他的偶像濾鏡,轉而給他自己蒙上一層無法看透的迷霧,令伊凡感到危險,和更多的探究欲。
伊凡隱隱察覺自己心底不知從何而來的竊喜。
但他將此歸結於自己被馬爾蒂尼信任,得知了或許全部粉絲都不知的秘密。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特殊感,還是馬爾蒂尼親手賦予的,伊凡沒理由不偷偷高興。
可這是為什麼?伊凡自認沒有特殊之處需要馬爾蒂尼關注。
哪怕馬爾蒂尼想做製片人,四處物色可以合作的演員,也沒必要向他公開自己的婚戀狀態?
伊凡心底的貓被這個勾子釣得四處抓撓。他恨不得點開粉絲群,當場和一起追星的群友討論個清楚,可又苦於需要保守秘密而停手,簡直求助無門。
不行,不能這樣糾結下去。
伊凡又咽了一口水,冰鎮過的液體順著喉管滑入胃部,他頭腦清醒了不少。
馬爾蒂尼上午又請假出劇組,伊凡一上午的時間都需要拍攝單人戲份。按照巴雷西手頭的資金安排,伊凡最好在這段時間把單人部分拍完,才不至於超支租景棚的經費。
伊凡長長舒出一口氣,他甩了甩腦袋盡力甩去雜念,快步走到巴雷西身邊,「導演,我可以了,繼續拍剛才那幕吧。」
巴雷西正看手機短訊,停了兩秒才抬頭對伊凡說:「馬爾蒂尼提前銷假,已經在休息室快完成妝造了,等他來直接拍『偷吻』吧。」
伊凡一頓,心頭剛才揣手休息的貓又亂蹦起來,他不由余光投向休息室的方向,咽了口口水:「好的。」
巴雷西此前說的四十分鐘走完,馬爾蒂尼正好出現在劇組眾人視線之中,伊凡抬頭,遙遙就和他對上視線。
一瞬間,伊凡腦中浮出一個極不妥帖、不粉絲的念頭,他想直接去問馬爾蒂尼是什麼意思。
可下一秒,馬爾蒂尼移開目光,禮貌地同眾人打招呼,伊凡的理智也把這個和成人相處之道背道而馳的想法死死壓了下去。
伊凡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換上睡衣,馬爾蒂尼先一步躺上被攝像機注視的床。
深夜,保羅背對牆壁側躺在床外側,臥室的窗開了一條小縫,伊芙穿著單薄的睡衣小心推門進來,空氣對流吹得赤裸雙腳的人忍不住瑟縮。
主臥留下女主人的氣息遠比其他房間濃厚。伊芙看見衣架上保羅的厚風衣同一件罩著防塵布的長呢裙並排掛著,衣擺相觸,似乎染上同一款防蟲香劑的氣味。
伊芙把門開得更大,更多空氣流進來吹散了他不想聞的味道。
保羅翻了一個身,伊芙手一頓,關上門安靜一會兒,見男人繼續安睡沒其他的反應,他才輕手輕腳往床的方向走。
伊芙來到床邊,沿著床角爬向床里側,他想像船上一樣睡在保羅的身邊。但當他屏住呼吸,耳尖觸及保羅空出的那半邊枕頭,男人又翻身向里,一下鼻尖幾乎和伊芙的側臉相碰。
伊芙的心跳霎時鼓響至他以為要將保羅吵醒。他胸膛凌空著,不敢躺下最後一點距離,轉而微微側頭,借著微弱月光端詳保羅的臉龐。
男人只有額頭被月光照亮,眉骨之下,深邃閉閡的雙眼,鼻樑高挺厚實,即使陷入沉睡男人眉心依然有一點皺紋被略顯凌亂的髮絲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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