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爵爺已結束了自己的交代,和陳會長互相施禮告辭,又轉向身邊之人,嘴裡還在絮絮叨叨:“成兄啊,你聽我說,他們……”。
兩人與杜如芸擦肩而過。
杜如芸有些奇怪地眯了眯眼。這位所謂的“成兄”,本是侍衛打扮,站在通身富貴的小爵爺身側,竟絲毫不顯遜色,行走之間,那金貴少年甚至有意落後半步,走在那人之後。
她看著兩人的背影,滿心疑惑,卻見那人突然轉過頭來,清亮至極的獨眼再次與她的目光相接。
杜如芸坦然微笑,微微福了福身,仿佛是專門等在門邊,目送他們走遠似的。
充滿敵意的目光收了回去,兩人上了馬車,漸行漸遠。
陳會長剛才一直態度恭敬,目送兩人遠去後,卻“嘁”了一聲,對來到他身邊的一位藍衫人道:“小爵爺真是異想天開,下月初便是壽宴,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又要替換重選。他也不想想,咱們樂國歌舞興國,前後幾十代人,什麼新形式的歌舞沒嘗試過,要新,要與眾不同,哪有那麼容易!”
藍衫人卻笑得溫和,慢悠悠地說道:“年輕人麼,總是喜歡標新立異的,誰不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咱們儘量選些出挑的送去參選便是。”
陳會長則像吃了炮仗一般,說話又急又快:“行行行,你要是覺得好應付,就多弄幾個節目去應徵,盛爵爺家的壽宴,由你黃家知音閣包下更好,也省得我操心了。”
兩人打著嘴仗,就要返回內宅,杜如芸忙拉了一把小橘,兩人跨前一步,擋在了陳會長面前。
一旁的管事忙稟告:“這是杜家秋芸苑的小姐杜如芸,今日來是……”
不等管事的說完,陳會長就揮了揮手,道:“杜家的事情,我很清楚。雖說你們父女倆也受了蒙蔽,但張三畢竟是你們樂坊的管事,是你們監管不力。若是其他的還好說,這收人定金卻捲款而逃的事情,不僅對你們,對我們商會的名譽都是極大的損害。這事沒得說,我商會沒有逼著你們關坊走人,已經是情至意盡了。若是放過了你們,這一碗水端不平,我怎麼和其他樂坊交代?”
說完竟是不給機會,直接回了內宅,把兩人撂在了一旁。
“哎……”小橘徒勞地伸了伸手,一臉急切,卻毫無辦法。
剛才伴在陳會長身邊的藍衫人留了下來,頗有些無奈地對杜如芸道:“杜姑娘也別怪老陳,在他這個位置上,需要顧慮的太多,他就是想幫你們,也得顧及到苦主的臉面。若是開了先例,以後怕是難以服眾。”
杜如芸剛才聽陳會長話音,知道此人姓黃,八成是城南黃家知音閣的老闆黃知橋,對上原主的記憶,這人是會長陳映聲的好友,生意也做得夠大,在商會中算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她皺眉嘆了口氣,配合著原主嬌弱的外表,便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顫聲道:“多謝黃大哥勸慰,其實,如芸也沒想過讓會長徇私,只是目前坊里資金困難,想請會長寬限幾日罷了。”
黃知橋大手一揮,豪爽道:“姑娘莫要憂心,我這便跟老陳說,此次你們也是受害人,大家都能理解。寬限個一個月,不是問題!我替老陳答應你們了!”
杜如芸欲言又止,仍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半晌才頷首謝過,又猶豫道:“會籍之事,不知黃大哥有何指點?”
“這個嘛……”黃知橋抬手摸了摸下巴,“商會有規定,因為犯事開除出會籍的商戶,只能在罰金還清半年後再次申請加入,而加入商會的條件,是至少十萬白銀的身價和樂界知名人士的推舉。姑娘不如先想辦法把這罰金交了,再說後話。”
一席話倒是說得有理有節,杜如芸低頭謝過,又似有些戀戀不捨地望了望穿堂之內,萬般無奈下,扶著小橘的手走出商會,上了馬車。
馬車碌碌而行,小橘先鬆了一大口氣,道:“沒先到陳會長這麼不講情面,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們!不過那黃老闆倒是個好人,還說可以幫咱們寬限一個月呢!”
杜如芸抬眼看向小橘,涼涼道:“給你一個月,你能賺回五千兩銀子?”
“啊?”小橘張了嘴,這怎麼可能那!
杜如芸收回目光,闔眼靠在車壁上。
商人無利不爭,這一個月的期限,那黃老闆看似幫了忙,賣了人情,實則無濟於事,對杜家處境的改善毫無用處。
開玩笑,一般樂坊,一年下來也掙不了五千兩銀子,他開口便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他這一承諾,杜如芸原本想要商議分期付款的主意,便被堵了個結實。此刻若是再提,便是不領他的好意,反倒壞事。
“行啊,跟我玩這手笑裡藏刀,我倒還真不怕!”杜如芸在心中冷笑:“我倒是要挑戰一下,不僅要把這五千兩銀子掙回來,日後還要風風光光的,讓你們商會求著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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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杜如芸:偷看被發現,社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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