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推開一點房門,從門縫裡悄悄看進去,屋內一燈如豆,在微風中跳躍閃爍,梁程煜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杜如芸慌忙推開門,快步向那趴著的人走去。
燈火昏暗,到了近處才發現,不知為何,桌邊的椅子上放著個小巧的箱子,梁程煜今日穿過的外袍隨意搭在桌邊又罩在箱子上,從門口的角度看來,就像是桌上伏著人一般。
杜如芸鬆了口氣,背後腳步聲響,屋後的屏風裡轉出一個人來。
剛剛出浴的男人還帶著一身水汽,上身只半搭著件內袍,袒露出胸腹處精壯的肌肉,優美的人魚線一路向下,消失在寬鬆柔軟的長褲邊緣,凸顯出男人的好身材。
室內雖然燒了火龍,卻依然有些冷,他卻不怕冷似的,一隻手臂穿在衣袖中,另一隻卻完全露在外面。
手臂上繃帶纏了一半,男人用牙咬住紗布的一端,另一端正握在他的手中。
他傷的是右手,左手包紮有些吃力,低頭咬住紗布的時候,長發前靠,擋住了眼睛。
等他完全走出屏風,才發現杜如芸站在廳里,咬著繃帶與眼前的女孩對視了幾息,這才如夢方醒般停住了腳步,急忙把外袍敞開的衣襟收攏。
杜如芸吃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手臂上的傷。
那是一條長長的劍傷,沿著手背向上,直至上臂中央。
杜如芸記得,當時她伏在梁程煜背上,一個用劍的侍衛突然從後面偷襲她,梁程煜本可向前一步險險避開,他卻選擇了轉身迎向劍鋒,空手去奪對方的長劍,就在那時,呼吸曾亂了一瞬。
應該就是那是受的傷,為了護著身後那個不會武功的笨女孩。
口中咬住的紗布被拉得很緊,在帶血的肌肉上勒出一道痕跡。
杜如芸上前一步,伸手把他咬在口中的紗布取出來。
紗布微微濡濕,沾染上手指。
傷口因為包紮的停頓,繼續滲出鮮血來。
“你……”杜如芸一手拉著紗布,細細去看那條傷口,那人用劍的角度實在刁鑽,從手腕到手肘還只是輕微劃痕,到了大臂,卻狠狠刺去,漂亮精壯的肌肉線條被醜陋的劍傷劃開,傷口翻卷,深近及骨。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起了一陣怒火,杜如芸瞪了梁程煜一眼,伸手又將紗布塞回他嘴裡,猛然轉身,奔出房門。
細柔的手指在唇上一擦而過,梁程煜欲言又止,終是低笑著搖了搖頭,低頭從椅子上的小箱子裡翻出瓶止血的藥粉,就要往傷口上倒。
“等等!”清脆的叫聲響起,杜如芸面無表情地轉了回來,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巧的木箱。
將那箱子放在桌上,她從中拿出一瓶碘伏,一包棉球,伸手將梁程煜手臂上的紗布拆了開來。
果然,傷口只是草草包紮,兩邊的皮膚根本就無法照原樣對接在一起。
杜如芸抬頭瞪了那不在意的男人一眼,小心用棉球蘸了碘伏,給人仔仔細細地做清創。
女孩低著頭,微涼的手指托住男人的手臂,鬢邊的長髮撫過男人心間,讓溫柔像野草般,合著梔子花的清香在心中瘋漲。
快速清創完畢,杜如芸從箱子裡拿出一把訂書機式的皮膚吻合器,不等梁程煜發問,便咔咔咔咔,幾下縫合了傷口,又將這超越時代的東西丟回箱子中。。
扯著紗布的手用力有些大,男人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人看。
杜如芸心中更煩,手下使力,在紗布末端打了個結,掏出一顆抗生素:“把藥吃了。”
梁程煜看她小臉一直繃著,手下動作飛快,讓人眼花繚亂,心中微動。
藥片被遞到嘴邊,他卻不吃,輕聲道:“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杜如芸垂著眼,依然舉著那片藥,“含著,我給你倒水。”
梁程煜輕輕張唇,沿著那藥片含了過去。
雙唇包裹住藥片,卻也輕輕含住了少女的指尖,蜻蜓點水般,暗暗一吻,像是點著了一簇小小的火花,順著杜如芸的手指,直直燒上了臉頰。
杜如芸有些慌亂地縮回手,轉身去拿桌上的茶壺。
【檢測到宿主心跳異常,若有發病跡象,請使用藥品控制!】
經歷了上午的驚魂,系統也變得積極起來,時不時來一場健康播報。
誰有病?這個人才有病!明明可以避開危險,卻非要湊上去弄傷自己,剛才給他縫合就應該下手再狠點,疼死他算了!
系統莫名其妙地觀摩了杜如芸怒氣沖沖的心理活動,試圖去理解人類話語與情感間豐富的差異,但最終宣告失敗。
怒火幾乎沖昏頭腦,杜如芸轉身去端那滿滿的茶壺,膝蓋卻撞上了一旁的椅面,扭轉的身體驀然失了平衡,向著桌沿倒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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