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芸失笑,心道:“這可不就是慢速的朋友圈和論壇麼?”
江靜媛卻體貼道:“杜老闆這樣耗費時間精力,就為了我們幾個取樂,是不是不太妥當?”
杜如芸笑:“你們要是覺得愧疚,我就把我家新排的歌舞和直播清單附在後面,你們記得捧場就好啦!”
江靜媛立刻笑罵起來:“商人果然奸詐!虧得我還體諒你,原來是利用我們推銷你家歌舞呢!”
在外面撿了半天臘梅花的柳瑩瑩終於明白了大家在說什麼,好奇問道:“杜姑娘打算怎麼傳遞消息呢?”
杜如芸笑眯眯地喚來了自家小廝,接過他手上一直被黑布包著的竹籠,兩隻漂亮的鴿子咕咕咕地在籠中跳躍。
“誒,這鴿子怎麼是粉色的?”江靜媛好奇道。
沒等杜如芸開口,柳瑩瑩便熟練接道:“按樂國法令,白鴿只能用於國家和軍隊的信件傳遞,民間用於傳遞消息的鴿子,均需染色,以示區別。”
杜如芸笑道:“我本以為今日是去提刑司,便把這兩隻鴿子帶上了,想讓提刑司的信使幫忙看看,染這個顏色行不行,沒想到被你們拐來了這裡,要不乾脆測試一下飛不飛得回去好了。”
一群女孩唯恐天下不亂,都連忙點頭。
袁青兒抬頭看了眼四周:“這裡樹也太多了,鴿子飛起來我們也看不見,找個開闊點的地方吧!”
江靜媛派了個小廝去問寺里的知客,回來說再往山邊走半里路,便有個開闊的山坡,放鴿子最為合適,一群女孩子拎起裙擺說走就走,沿著小路向山邊走去。
拐過一個角落,眼前果然豁然開朗,一行人在兩條岔路中隨意選了一條,沒走幾步便是一個小山坡,杜如芸從籠子裡把鴿子捧出來,交代任務般嚴肅道:“千萬別迷路啊,早點回家知道嗎?”
孟婉婷在一旁笑:“你要是迷路了,你家坊主的生意可就完了,我還指望著文章滿天下呢!”
大家都哈哈大笑,杜如芸捧著鴿子向上一送,那隻粉色的鳥兒立即飛了起來。柳瑩瑩放了另外一隻,一群女孩看著兩隻鴿子在頭頂盤旋幾圈飛遠了,這才嘻嘻哈哈地往回走。
杜如芸早上系披風帶子時不小心打了死結,被她心煩地扯開了,也不知怎的,再後來帶子系了幾次,卻總是一會兒就鬆開,這才剛走幾步,帶子就散了一次,杜如芸低頭繫著帶子,慢慢就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拐過那個拐角的時候,帶子又一次散開,杜如芸被這披風帶子弄得心浮氣躁,原以為早上已經被壓下去了的煩悶情緒突然又涌了上來,她一把抓下披風,恨恨地想要摔到地上去。
披風揚起,卻把她別在袖口的一條手絹也帶了起來,被風一吹,竟飄飄忽忽飛到另一邊的岔路上,翻滾了十來步才被路旁的野草掛住。
所以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杜如芸披風沒摔下去,抱著它走上另一邊的岔路,剛彎腰撿了手絹,卻突然聽見了一陣輕輕的說話聲。
話聲低沉,卻熟悉無比。
手絹掛住的草叢,正生在一處小小的斷崖旁,只有兩三米的落差,而斷崖下,一個女人正靠在男人肩上,赫然正是梁程煜和紅玉。
杜如芸:……
夢中的情形又湧上心頭。
杜如芸轉身欲走,身後紅玉卻叫出了聲:“杜姑娘!”
被人認出來了她也不好繼續走,讓她回去她又不想面對那對男女,杜如芸站在小路上左右為難,突然呆住,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
若是以前的杜如芸,此刻大概會大笑三聲,想留就笑眯眯地回去交涉,想走的話連頭都不會回,哪像此刻,如此猶豫不決,拖泥帶水。
躊躇間,梁程煜已躍上了小斷崖,有些慌亂地去拉她衣袖。
杜如芸後退兩步,卻依然未能躲開他的手。
男人灼熱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熱度透過接觸的肌膚直透過來,狠狠地撞進了她的心裡。
仿佛身體裡的冰塊被那熱度融化,杜如芸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她突然明白自己在煩躁什麼。
當她看見兩人同台演出的時候,當她見到紅玉追到樂坊,拎著酒走上東院台階的時候,當她聽見白靈說兩人一同騎馬外出的時候,當她剛才看見兩人相擁的時候,她就不可控制地在擔心:
那個會在她談生意時在門外守候,深陷囹圄時為她梳頭,打馬球時替她上場,寧可自己受傷也要護她周旋的男人,會像在夢中一般離她而去嗎?
她才剛剛習慣了的那些深沉的惦記、溫柔的對待、不帶目的的保護,轉眼間就要被人全數奪去嗎?
杜如芸覺得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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