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煜這次反應迅速,不等她低頭便鉗住了她的下頜,就著她仰頭的姿勢,把人轉了半圈,按在了牆壁上。
溫柔的松柏香鋪天蓋地而來,將那朵嬌嫩的梔子籠罩其中,唇齒相依,鉤纏出繾綣的追逐,和溫軟的相依。
“跟我回大梁,好不好?”吻與吻的間隙里,男人輕喘著請求。
少女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嬌嗔:“誰要和你回去,我這一攤子誰管?就不能你留在樂都?”
“像你父親那樣嗎?”男人輕笑,倒是真的認認真真考慮這種可能。
像父親那樣……杜如芸突然懂了男人話語中的含義,不由得漲紅了臉,萬般的欣喜中隱隱約約卻又升起一點冷意,如果真有那時,這具身體裡的,已經不是我了吧。
她抬頭,縴手輕輕摩挲著男人英俊的眉眼和薄軟的雙唇,閉眼再吻上去。
至少,她擁有現在。
舞台上紅玉悠悠醒轉,無聲落淚,而台下已哭成了一片。
孟達思路極為清醒,將那幾位老人帶下去細細詢問。
王婆擦著眼淚道:“我們哪裡知道這姑娘是冤枉的,只是有人上門來找,說是自己的親兄弟和我們的孩子一樣死在五年前的戰場上,還說,紅玉姑娘也是南楚間諜,一定要我們到這裡來揭發她。”
老婦人握了紅玉的手:“好閨女,使我們冤枉你,你受苦了!”
這些老人,早已失去了孩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何其悲苦。甚至於這次來,都只是抱著一顆尋求真相的心,卻從未想過要報復任何人。
更何況,剛才在台上,紅玉一直護著他們的架勢,他們早就看在了眼裡。
“將軍!”清朗之聲傳來,閔盛半身浴血,卻扛著個昏迷的人走了過來,赫然是剛才想要刺殺紅玉的青年。
“就是他!”王婆和馬老伯驚呼起來,“就是他帶我們來樂都的!”
不用解釋,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有人利用這些老人家的悲痛,來敗壞紅玉的名聲。而最終的目的,便是打擊杜家樂坊。
誰是幕後黑手,已經呼之欲出。
紅玉咬牙切齒,狠狠一跺腳,竟從舞台上飛身而下,跨上閔盛的那匹駿馬,“駕”的一聲,向城南知音閣疾馳而去。
閔盛想要上前去追,無奈自己身上有傷,踉蹌了兩步,無法再前行,孟達的兩個手下卻已縱馬追了上去。
事情至此,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來看選秀的觀眾看了一肚子的八卦,有好事者居然也跟著去了城南。
這日的選秀草草結束,人們的情緒卻依然高漲。杜如芸手下的記者和說書團隊立刻行動起來,記者不斷採訪眾人意見,說書團隊則在半個時辰後便拿出了今日事件的說書稿,用飛鴿傳向樂都城的各個信息中轉點,到了下午,城裡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此事甚至驚動了國主。
第二日,兵部便貼出了當年秘密邸報的手抄版,其中細細寫明了閔盛臥底南楚的計劃,以及他犧牲後閔家後人可擇機公布閔鋒身份的批文。
只可惜,那日紅玉策馬來到知音閣,黃知橋已帶著妻子、細軟倉皇逃走,閣中管事、歌舞姬皆跪伏於地,奉紅玉為主。紅玉卻一刀將主廳的香案劈碎,發誓不殺黃知橋,誓不為人。後奔出知音閣,不知所蹤。
選秀的導師少了一位,但樂都的觀眾們都沒有抱怨,反而都說希望紅玉能早點找到幕後肇事者,還閔鋒一個公道。更有鄉紳和坊主,一起捐錢給閔鋒的衣冠冢進行了翻修,選了最好的石料雕好了石碑,只等紅玉回來決定碑文的內容。
最後,在智霖大師的提議下,林琳代替紅玉成為最後幾場選秀的導師,完成了最後的比賽。
選秀結束後,不論輸贏,各樂坊主都有機會向有潛力的團體和個人發出邀請,而獲勝者可以有限選擇,到了最後,海選出來的二十四隻隊伍幾乎都有了滿意的歸屬,當然,其中一大半都選擇了杜家樂坊。
而杜如芸也因為此舉獲得了絕大多數樂坊的支持,在商會的選舉中幾乎全票通過,成為新一屆的商會會長。
耽擱了近三個月的事務如潮水般湧來,杜如芸感覺自己又恢復到了當年做金牌經紀人時的工作強度,只不過,每到吃飯的時候,便有人強行把她手上的報告拿走,給她塞上一碗雞湯;熬夜的時候,也會有個沉默的身影,坐在她對面,或看琴譜或讀兵書,然後在三更的梆子敲響時,把她強行抱到床上,摟著她、守著她直到她睡著……
杜如芸有時想,如果日子就這麼過,也沒什麼不好。等她把商會的事情理順了,還可以抽空去看看大梁,看看南楚……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她的想法,去大梁公費旅遊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就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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