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沉吟半晌:“我今日是來做說客的的,少不得要勸你,可我也知道女子不易。明知夫君要去的是生死戰場,還要顧及什麼忠孝什麼大義,那不過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安慰自己而已。”
杜如芸擺弄著手裡的白玉鐲子:“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他有他的原則,我如何能動搖?若真是讓我輕易動搖了,他豈不是真成了昏君?哦對,到時候,必會有人說我妖魅誤國……”
李夫人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就聽見杜如芸又幽幽接了一句:“其實我覺得,做個妖妃,也挺帶勁的。”
那日李夫人在杜宅消磨了一天,兩個女人還一起去逛了梁都的夜市,等到杜如芸回到宅子裡,梁程煜已經過來等了兩個多時辰,卻因為前線的緊急軍情,回宮開會去了。
花了半宿的時間商議軍情,不過上床歇了一個多時辰,又到了朝會的時間。
御駕親征的事情千頭萬緒,各部門之間又多有利益衝突,朝會上吵得厲害。再加上一些前朝遺老因著個人的利益在其中攪和,梁帝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好不容易朝會結束,李放正跟著同僚們一塊往宮外走,卻突然被林公公叫住。
“李大人,皇上召見,請您跟我來。”
林公公恭敬地領著路,李放在一群同僚同情的目光中來到了御書房。
進了門,還未跪下,梁帝略帶疲憊的聲音便道:“不必多禮了,愛卿坐下回話吧。”
李放哪裡敢隨便坐,還是林公公搬了個腳凳過來,這才斜斜地坐了。
梁程煜伸手捏了捏鼻根,“昨日李夫人去過了吧?”
“是。”李放又站了起來,“拙荊昨日在杜宅逗留整日,晚上還陪著坊主去了趟夜市,買了些女人家的玩意兒回來。”
“嗯。”梁程煜的聲音很低,“結果如何?”
李放心裡忐忑:“陛下昨日未見到坊主?”他遂想起昨日的軍報,忙道:“昨日拙荊回來的時候心情不錯,我問過她,她說坊主其實也沒怎麼生氣,不過是關心則亂。陛下再去哄哄,也就好了。”
年輕的帝王仰頭閉了閉眼睛,“行吧,辛苦愛卿了,先下去吧!”
時值仲秋,這幾日降了溫,書房外寒風一陣緊過一陣。
房裡窗子閉著,又點了香,有點悶悶的。
梁程煜有些發暈,頭腦悶悶的,看摺子都有點眼花,硬撐著批了幾份摺子,竟撐著下巴睡了過去。
御書房的門輕巧地打開,林公公招手把房裡伺候的小太監喚了出來,朝著門口的嬌俏女子躬了躬身,體貼地帶上了門。
杜如芸輕巧地走到年輕的帝王面前。
男人依舊俊美,即便是閉著眼,也能感受到他俊朗的風采。幾年的帝王生涯又為他增添了些威嚴的氣勢。只是這幾日一直連軸轉,眼下已有了淡淡的青黑。
這是有多久沒睡好覺了?
杜如芸伸出手指,拿指尖細細描摹男人的輪廓,卻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
梁程煜微微睜了睜眼,把女孩細膩的手背在唇邊貼了貼,迷迷糊糊:“你來啦!”
杜如芸俯身,輕輕在他耳邊道:“別在這兒睡,小心著涼了,我帶你去後面榻上,好不好?”
男人順服地點頭,依舊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放。杜如芸輕笑了聲,拉著人起來,慢慢走向側室的軟塌。
房裡提前燒了火,溫暖如春。
杜如芸把人安頓在軟塌上,伸手扯過薄被,彎腰給他蓋好。
“別走……多陪我一會兒。”男人的聲音疲倦而模糊,帶著點委屈,“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那你還要去北方戰場?杜如芸有些不服氣地想著,眼睛卻片刻也不願挪開。
沒感覺到對方的動作,梁程煜微微睜了睜眼,嘴角逸出個淺淡的笑容來:“如芸你真好,還生著氣呢,都願意到我夢裡來。”
感情這還沒醒呢,居然以為是在夢裡面。
“傻子!”
她脫了鞋,也和衣躺上了軟塌,男人翻了個身,十分自然地一手穿過她的頸側,一手搭在她的腰上,還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乖,好好睡覺,我都安排好了,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給我就好。”
鋪天蓋地都是男人身上的松柏清香,杜如芸小心地在他胸前蹭了蹭,“你都安排什麼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住在宮裡,不喜歡三宮六院,不喜歡繁文縟節,你放心……”
男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熟睡過去。
室內暖香太甚,杜如芸的眼睛有些發澀,她仰頭親了親男人的嘴角:“傻瓜。”
一個時辰後,梁程煜醒來,懷中似乎還留有一絲梔子的清香。
一下午的忙碌過後,他依然是騎馬去了杜宅。
剛一進門,他便發現不對,杜宅的僕人、侍衛竟少了大半,正在疑惑間,老管家忙不迭地跑了出來,手裡還托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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