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沒有計時工具,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只是覺得,嗯……肚子好像又餓了。
杜如芸揉了揉坐得酸痛的腰,正準備伸手去摸床上的花生,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糟了!
她手忙腳亂地把鳳冠往頭上一按,紅蓋頭拉拉好,規規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門過了一會兒才開,男人黑色的靴子邁入房中。隨之進來的,還有明月樓烤鴨的香味。
那香氣實在誘人,杜如芸鼻子小心地抽了抽,蓋頭微動。
身旁很近的地方似乎響起了一聲輕笑,緊接著,秤桿伸至眼前,快速挑開了蓋頭,杜如芸眼前一亮。
她眯了眯眼睛,抬頭去看,男人身形高挑,一身紅衣被他穿得貴氣逼人,微微垂著頭看她。
他穿紅衣果然好看!杜如芸得意了兩秒,肚子裡卻突然傳來咕——的一聲。
“餓了?”
“啊——嗯。”
沒出息地應了聲,杜如芸臉上有些發燙,忙低下頭。
沉重的鳳冠在慣性下,壓得她的後頸一陣疼痛。
身旁的男人上前一步,大手迅速托住鳳冠,小心翼翼地從她發上取下,擱在一旁。
桌上的烤鴨更香了。
“來,先把事情做完。”
梁程煜拉著杜如芸的手,把一併端進來的紅棗、花生、餃子、酒杯等物放在她面前。
極為熟練地,杜如芸把一顆棗子一顆花生丟進嘴裡,嚼一嚼咽下,又夾起一個餃子咬了一口,認真假裝吐槽:“生的!”然後端起酒杯。
梁程煜在一旁垂著眼笑,伸手擋了擋她的杯子。
“空著肚子容易醉,先吃東西吧!”
香噴噴的烤鴨終於到手了,鴨肉下肚,杜如芸握著光禿禿的鴨腿,十分滿足。
見她吃得差不多了,梁程煜拿過一把剪刀,把自己的長髮剪下一縷。
燭光下,發如烏玉,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下微微泛著光。
杜如芸往前湊了湊,舉著滿是油脂的雙手,示意梁程煜剪自己的頭髮。
“不用。”
男人放了剪刀,珍而重之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裡面,赫然是一縷秀髮。
杜如芸扯過布巾擦手,指了指自己的鬢角:“我的?你什麼時候藏了我的頭髮?”
“你……睡著的那年。”
那縷頭髮很長,不像是剪的,倒像是梳頭時脫落下來的。
杜如芸閉著眼睛想了想,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那個時候的梁程煜,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點一點理順她的長髮,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脫落在梳子上的頭髮一點一點收集起來,整理成簇。
他那時一定很忐忑吧!床上的人一睡不醒,每一日睡前都戰戰兢兢,生怕一覺醒來,懷裡的人就消失無蹤了。
所以總要帶著一點她身上的東西,時不時摸出來看看,才能勉強安下心來。
杜如芸開口,聲音帶著干啞:“你其實……”
男人小心地將發束上的絲帶解開,把自己的那一縷放了進去。
兩縷髮絲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梁程煜抬起眼來,依然將那發束包好,小心地塞在枕頭下面。
合卺酒終於被兩人飲下,帶著醉人的香和甜。
下一步,該幹啥?
男人站起身來,褪去大紅的喜服,指了指後屋的小溫泉:“你先?”
“啊,好,好。”
杜如芸一骨碌爬了起來,抱著嫁衣的下擺就進了後房。
聽說梁程煜當初選址的時候,其實更加中意臨街的一座宅子,但看到這處主臥後的小溫泉,就立刻買下了這裡。
杜如芸泡進熱水的時候還在想,不愧是貴族,真會享受,弄得我都不懷念家裡的按摩浴缸了。
溫熱的泉水鬆弛了因長時間寫字而造成的肌肉緊張,杜如芸舒服地嘆了口氣。
屏風外,有人影一閃。她這才想起來梁程煜還等著她呢,趕緊擦了身子,胡亂套上件中衣,走出房去。
“洗完了?”梁程煜已找人撤了滿桌的盤碗,垂首站在桌前,細細看她的南楚旅遊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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