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前院是低調且奢華的擺設,可越往裡邊進去,便能瞧見何府的窘迫了。
何府,並不如它對外展現出來的那般奢靡,甚至南知鳶還能清晰看見,最裡邊的那間屋子的窗上,還爬著一抹綠色,不用多想,便知曉是許久人未曾駐足過的,半被廢棄了的屋子。
「沈夫人請吧,衣裳已經在裡邊備著了,夫人將這衣裳換了,咱們便可以再回宴席上了。」
二少夫人的話一下便將南知鳶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離了出來。
聽著她的話,南知鳶瞧了一眼裡頭,規規矩矩擺放著的書桌、小案、貴妃榻,以及刺繡精緻的屏風。不算多麼的精緻,卻也算得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可這副場景,落入到南知鳶的眼裡,不是溫馨的客居,更像是催命的鬼符一般。
南知鳶面上掛著疑惑:「二少夫人怎麼提前準備了換的衣裳?難不成,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竇氏聽著南知鳶的話,手心頓時冒起冷汗了。
只是她尚且還沒有開口,南知鳶便繼續說道。
「二少夫人果真是當家主母的做派,這般防範於未然,這何家有二少夫人這般的女子,想必後宅安寧是不用愁了。」
竇氏聽著南知鳶的話,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而後才笑道:「沈夫人著實是過譽了,你既然是貴客,那這也是咱們做主家應盡的責任。」
她伸手想將南知鳶推進去。
只是南知鳶還沒走幾步,即將踏過那門檻時,卻又轉過身來,看向竇氏。
「誒,夫人,我怎麼聞到了香味?」
南知鳶四處瞧瞧,還嗅了嗅。
「可是我聞錯了?」
南知鳶眼睜睜地,看著竇氏額間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南知鳶眉眼彎彎,也不再逗她了。
「噢,我知曉了,定然是何大人疼惜二少爺,二少爺又疼您,這些珍貴的香料,想必是普通人家一輩子都用不上的。少夫人您將這般貴重的香料放在客房,定然是看重來訪的客人。」
南知鳶誇讚的話一籮筐的,卻像是字字發自肺腑:「二少夫人您當真是好妻子,好夫人。想來,我夫君搭上二少爺這一條船,必然是穩穩噹噹的了。」
她唇角揚起笑意:「畢竟有妻如此,二少爺日後必定大有造化。」
竇氏的面色瞬間僵硬了下來,她尷尬地笑了幾聲,側過身來想背著南知鳶擦一擦額角的汗珠。
「是嗎...」
好話總歸是讓人舒坦的,尤其是南知鳶這一張溫柔的面容,視線落在人身上時,周身仿佛都縈繞了一圈光影。
竇氏對南知鳶的警惕慢慢弱了,甚至將她送進屋子裡時候,都頗為有些不舍。
「這...」
她下意識往南知鳶身後看了一眼,連竇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眼神之中竟都泄露出了幾分的擔憂。
「沈夫人您進去吧。」
竇氏咬了咬牙,還是將南知鳶給送了進去,卻再也不敢抬起頭來看她了。
見著她這副模樣,南知鳶眼眸微垂,笑道:「好。」
眼睜睜瞧見南知鳶轉過身來,便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一般地帶著身邊的侍女進了屋裡,還將門給合上了。
竇氏抿了抿唇,莫名的心下有些不安。
「罷了,既然都被公公看上了,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與我無關!」
竇氏咬了咬牙,轉身便走了。
卻沒有察覺到,她腳步剛遠了,屋門卻被打了開來。
南知鳶與柳絮一道用帕子捂著鼻子,柳絮扭過頭來看向南知鳶:「方才二少夫人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夫人?」
而南知鳶緊抿著唇,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過身來重新進了屋子裡。
柳絮一下傻眼了:「誒!夫人!」
她剛開口,便見南知鳶果斷地將一杯茶水倒入進了香爐之中,而後又從荷包之中拿出來了兩個藥丸,自己吞下去了一個,又伸出手來遞給了柳絮一顆。
柳絮沒有問這究竟是什麼,便直接咽了下去。
等她咽完,才後知後覺:「夫人,這是?」
「從京城出來之前,我便叫青兒給我準備了各類的藥和藥丸,其中便有解毒的。你我如今都吃了下去,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就等於沒有了。」
只是...
南知鳶聽見外邊的動靜,當機立斷,牽著柳絮的手便推開了門窗,而後迅速爬了上去,從後窗翻了出來。
柳絮迷迷瞪瞪地被自家主子帶著,而後又見自家主子將窗戶給關上,卻遲遲沒有動作,躲在茂密的草叢之中,似乎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
柳絮極小聲道:「夫人,咱們這是做什麼啊?」
南知鳶瞧了她一眼:「噓——」
柳絮瞬間閉上了嘴,可下一刻,她就明白南知鳶為何要這麼做了。
屋子裡仿佛進來人了,雜亂的腳步聲如同鼓點一般敲擊著南知鳶與柳絮的心臟。
「人呢?方才二少夫人不是已經說人都進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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