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轉過身來,掃視了一圈城牆之外的景色。
城牆上風有些大,方才在這兒站久了,陛下還有些擔憂崔令姿的身子,如今竟然突然來了個突厥三王女。
陛下思索了片刻才道:「回宮去談。」
他剛走兩步,便轉過頭來看向崔令姿,頗有些欲言又止。
崔令姿是想在一旁的,只是她也知曉陛下與謝清珏聊的定然是要事,所以...
她拉著南知鳶的手,輕聲道:「不若你與我去啟祥宮裡坐坐吧。」
等陛下與謝清珏他們將事情聊完,再將南知鳶給送出宮去。
陛下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必。令姿,你帶著謝夫人去承乾殿偏殿休憩片刻,那兒有地龍,你仔細些身子。」
崔令姿一聽,眼眸一亮,拉著南知鳶的手對著陛下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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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的偏殿瞧著並沒有多麼的富貴堂皇,只是南知鳶看崔令姿的來去自如,便知曉她定然是多在這裡陪陛下辦公務。
崔令姿將南知鳶落在一旁落了座,她心中還記掛著兩件事,第一件便是今日宴席之上,那看似是中原人的突厥使者,第二個,便是如今在承乾殿正殿裡,那突厥三王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讓南知鳶坐下,崔令姿便挨著她一塊落了坐,她左思右想還是想開口問問南知鳶。
「對了,你嫁進謝府的時候,可曾見過謝大人的弟弟?」
南知鳶這一聽便知曉崔令姿究竟想問的是什麼,她眼眸之中一閃而過了無奈,可心下卻是暖暖的。
畢竟, 堂堂的貴妃娘娘為何會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也不過是為了她罷了。
「我未曾見過。」南知鳶這話倒是說得坦坦蕩蕩的,畢竟的確,在南知鳶嫁進來之前,謝家四爺便已經葬身沙場了。就算是南知鳶當初的嫡姐嫁進謝府,可謝家有什麼人,又長成什麼樣子,也不是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庶女能知曉的。
聽著南知鳶的話,崔令姿瞬間泄了氣。
「陛下將這件事情遮遮掩掩,定然是為了掩蓋什麼。」
這件事崔令姿看得透徹。
「若是...若是那人當真是謝家四爺,他死而復生了...」崔令姿握著南知鳶的雙手,力道大得叫南知鳶都有些吃痛了。
「那你們謝家,定然要面臨大難。」
崔令姿眼眸之中閃過的是對南知鳶的擔憂。
其實崔令姿不說,南知鳶也大概能猜測到。即便今日沒有什麼消息,可明日、後日呢?
這件事在年關的宮宴上捅出來,便是這麼一些時候便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方才南知鳶去見紀氏,叫她回家的時候,便小心地提醒了她準備些值錢的東西放在身上,防範於未然總歸是有道理的。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莫名的,她心下也是萬般的慌亂。
就算只有一牆之隔,可南知鳶與崔令姿卻也不能聽見承乾殿之中,他們究竟在聊些什麼事情。
她反而握緊了崔令姿的手,是在同她說,也是在安慰自己。
「放心吧。」她對上崔令姿的眼睛,一字一頓:「定然不會有事的。」
只是沒有想到,陛下與謝清珏、塔納他們一聊便是一夜。
在次日,早晨的曦光剛灑落在大地的時候,迎著新年的第一束陽光。
陛下下了一道旨意——
禁衛軍封了謝家滿門,首輔謝清珏下詔獄,其妻、兒暫不咎,軟禁於宮內。
一瞬間,隨著謝家四爺的死而復生,京城上方仿佛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
波詭雲譎,人人自危。
第250章 打入死牢
晨光如金箔般從雕花窗欞間漏進來,在南知鳶青灰的眼下投下細碎光斑。
她撐著酸痛的腰肢直起身,發現昨夜研墨用的紫玉鎮紙竟被自己攥得溫熱,玉料上還留著幾道深陷的指痕。
昨日實在等得太無趣了,崔令姿便同她打趣著說,叫南知鳶作畫給她瞧瞧。
可如今,畫沒做成,只餘下眼下的憔悴。
案頭那盞鎏金仙鶴燭台積了半宿的蠟淚,倒映著棠姐兒蜷縮在繡墩上的身影。
她瞧見面前的棠姐兒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南知鳶。
「娘親,咱們這是在哪兒?」
女童揉著眼睛坐起來,藕荷色裙裾沾著墨漬,發間綴著的珍珠步搖隨動作輕晃。南知鳶望著女兒懵懂的臉,瞬間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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