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額發略有些長,軟軟地垂在眼上,投下一片陰鬱的影子,配上蒼白膚色和衣領上飛濺的血滴,不由得讓人聯想到深山老林中索命的貌美厲鬼。
不知為何,他神色恍惚,怕黎望舒原地消失似的,雙手用力扣在她的肩膀上,喉結微滾,薄唇動了動,但什麼都沒能說出來;靜靜地與她對視片刻後,他半跪下來,雙臂輕輕環抱住她的身體,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 黎望舒被他突如其來的接近驚得身體僵硬,一時間竟忘了反抗。
他的溫熱呼吸近在咫尺,立刻在脖子上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從他烏黑柔軟的髮絲間,傳來了一股草木的清新氣息。
「喂,放開。」黎望舒蹙眉,手捏上他的後頸,微微用了點力,想要將他拉開,「你——」
話還沒說完,耳邊便傳來了微小的抽氣聲,有滾燙的水珠滴落在她頸間。
黎望舒止住話頭,茫然地眨了眨眼。
……眼淚?他在哭?為什麼?
該哭的明明是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她吧!
黎望舒這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見美人落淚就忍不住心軟——她推拒的手僵在半空,放輕了聲音:「……你沒事吧?」
青衣男子一聲不吭。
猶豫片刻,她抬手抱了回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青衣男子身體一僵,眼淚掉得更凶了。
這人哭得悄無聲息,剛剛的氣聲就像她的幻覺似的,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但滾燙的淚滴依舊不斷地滴落在她的皮膚上,手下肌肉流暢的脊背也微微顫抖著。
……算了,怪可憐的,想抱就抱一會兒吧,就當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杜蕊還沒回來,正好等一等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之前見到的吃人怪物,黎望舒憂愁地嘆了口氣。
……
狹小的廚房裡,怪物的血液鋪了一地,揮發出濃郁腥氣,又夾雜著讓人聯想到海產物的潮濕氣息,實在說不上好聞;但黎望舒聞了太久,鼻子已經麻木,甚至開始習慣這個味道了。
「喂,哭夠了吧。」她面無表情地捏住了青衣男子的脖頸,拇指壓在他脆弱的頸動脈上,冷聲開口:「我還有要去的地方……別用我的衣服擦眼淚!」
她本想耐心地等待青衣男子整理好情緒,但這傢伙不知受了多大的打擊,哭個沒完,實在讓人心焦。
那青衣男子總算有了反應——他有些難為情似的,上半張臉埋在她的外套上,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才滿面通紅地站了起來。
他背過身去,左右看了看,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拽了張廚房紙,將臉擦乾淨後才回過身來,又變回了那個氣質出塵的清冷劍客,只是白皙麵皮上染了層薄紅,格外顯眼。
黎望舒嫌棄地將濕了一半的毛線外套脫下——謝天謝地,這傢伙還有點良心,沒把鼻涕一起糊在她身上。
「這是……」青衣男子這才發現她裙擺下的觸手,漂亮的眉毛皺起,「你受傷了?」
「沒有。」 黎望舒搖頭。
她扶著身旁的櫥櫃,回憶先前被追殺時的感覺,將觸手撐在地上,左右「走」了兩步——雖然還有些滯澀感,但總算可以自由行動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黎望舒。」站穩後,她正色道謝,「多謝你出手相救。」
面前的青衣男子略一點頭,惜字如金道:「郁儀。」
黎望舒一愣,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名字。
郁儀抿了抿唇,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客廳里突然飄來一道顫巍巍的女聲,他眉鋒下壓,右手瞬間握上了劍柄——
「望、望舒,是你嗎?」
這聲音……是杜蕊回來了!
黎望舒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郁儀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壓下了他的手,「別拔劍,是我認識的人。」
一片狼藉的客廳里,杜蕊雙手緊握消防斧,渾身肌肉緊繃,警惕地盯著廚房,一刻也不敢放鬆;直到真的看到黎望舒走出來,她才卸了力氣,丟掉斧頭小跑幾步,哭著飛撲進黎望舒懷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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