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儀無視了她遞來的台階,執著道:「這不是玩笑。」
「你——」杜蕊氣急,眼眶都紅了一圈。
「別再說了!」黎望舒神色泛起冷意,「我身邊的人,我自有判斷,不需要別人來評判。」
「……我明白了,抱歉。」郁儀低頭認錯,眼下還殘留著些許紅痕,睫毛在面容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明明是他先挑起的事端,但這副樣子卻像條受了欺負的小狗似的,委屈巴巴的。
黎望舒想起他剛剛的安慰,不忍心再責備他,沒再說什麼,拉著怒氣沖沖的杜蕊進了臥室。
「砰。」
臥室門在眼前合上,郁儀睫毛一顫,修長手指搭上劍柄,緩緩收緊。
……是他心急了。
臥室里。
「望舒,你不能相信他!」杜蕊委屈地扁嘴,「這個人莫名其妙的……」
「好好好。」黎望舒看著散落一床的雜物,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你這是逃命還是搬家?動作快點,別帶太多東西,這回可沒人幫你提包了。」
「但我看什麼都覺得很重要啊……對了,你等我一下。」杜蕊突然一拍腦袋,一頭扎進了衣櫃裡,翻找半天后,從最深處摸了條長裙出來,「你看這個,裙擺長得都拖地了,應該能遮住你的觸手。」
黎望舒接過來比了比,驚喜道:「你怎麼會買這樣的裙子?」
「網購的瑕疵品,忘記退掉了,不過現在看來,幸好沒退。」杜蕊得意一笑,「怎麼樣,囤積癖還是有好處的吧!」
杜蕊向來沒心沒肺,負面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不記隔夜仇。
「嗯,幫大忙了。」黎望舒面帶微笑,拎起杜蕊的沉重背包,將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盡數倒在床上,「作為回報,我現在就來幫你斷舍離。」
「什麼……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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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儀沒等多久,臥室門就重新打開了。他抬眼看去,黎望舒長裙拖地,觸手被掩得嚴嚴實實,提著背包走在前面,杜蕊手裡捧著一個小盒子,跟在後面苦苦哀求。
「包不是沒裝滿嗎,多帶一個八音盒又不會怎麼樣……求你了!」杜蕊見縫插針,想要將盒子塞進包里,卻被黎望舒無情攔下。
「不行,這包本來就不大,還得留點地方裝藥品和食物。」黎望舒皺眉,「都什麼時候了,不要任性。」
「可是……」杜蕊抱著盒子不肯鬆手,「這是大一的時候,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想隨身帶著。」
黎望舒一怔,再看那八音盒,果然有點眼熟。
「……那也不行。」她沒有鬆口,語氣卻軟化了,「外面這麼亂,我們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多裝幾包餅乾,就能多一點活下去的底氣。把它留在這裡吧,有機會了再回來拿,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再送你新的。」
杜蕊含著淚點頭。
郁儀立在一邊,面無表情地聽著她們二人交談。
一番折騰後,她們終於準備妥當,準備出發。
艱難地背上背包後,杜蕊向手裡哈了口氣,搓了又搓,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地問:「等等,你們兩個就這樣走?不覺得冷嗎?」
黎望舒一怔,低頭打量自己的穿著,這才發現不對勁——她上身只套了一件漏風的粗線毛衣,下身更是只有裙子,在這樣的嚴冬里,按理說早該被凍得吱哇亂叫了……然而,她卻沒感覺到一點寒冷。
自己這是……變異出了抗寒能力?
「我不冷。」她看向另一個衣著單薄的人,「你呢?」
郁儀搖頭,「我體質與常人不同。」
郁儀的青衣說不上來是什麼材質,柔軟又輕薄,加上柔順馬尾與腰間的長劍,看起來有股超然脫俗的氣質;但他肩上還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登山包,將那股超然的氣質破壞得一乾二淨。
——他不知從哪兒翻出了這個登山包,將她們帶不下的食物都裝了進去——托杜蕊這個囤積癖的福,家裡各種各樣的速食產品與罐頭多得能吃半個月。
「所以……我們三個里,只有我必須裹成球才能出門?」杜蕊吸吸鼻子,艱難地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消防斧,「胳膊都活動不開,怎麼對付怪物啊。」
「忍忍吧,總比凍僵要好。」黎望舒腰間別著廚刀,手裡提著一根裹著彩色塑料紙的長木棍——它的前身是拖把,只不過被卸掉了拖把頭。
之前被逼到絕路時的心悸感仍然縈繞在心頭,比起廚刀這種近戰武器,長柄的武器更能讓她安心。但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也只有拖把棍能勉強一用。
「準備好了嗎?」她輕聲詢問,面前二人或緊張或淡然,都點了點頭,「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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