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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杜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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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望舒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了過來,眼前一片黑暗。

她拽開臉上的眼罩,雙眉緊鎖地按住太陽穴,朝車窗外看去——天色剛蒙蒙亮,太陽即將升起,地平線浮現出一抹輝光,刺得她雙眼連帶著整個額頭都開始脹痛。

這是酒精的後遺症,早知道就少喝點了,黎望舒從背後抽了瓶水出來,邊喝邊煩躁地回想。

昨晚,她去樹林裡撿了些枯枝、回來升起篝火、加熱罐頭後開始喝酒……然後呢?

混沌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黎望舒下撇的嘴角也逐漸繃直。想起那個血腥之吻時,她手指猛地一收,塑料水瓶不堪重負地在手中裂開,純淨水淅淅瀝瀝地從裂口溢出。

……她都幹了些什麼啊。

黎望舒放下水瓶,捂住眼睛,頭一次生出了不想面對的感情。

她沒有上一次喝醉時的記憶,醒來後只記得那種輕飄飄的舒暢感。因此,即便杜蕊事後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堆她犯下的惡事,但面對一如往常的房間,她實在沒什麼實感,甚至曾經認為杜蕊有誇大描述的嫌疑,但現在看來……

何止沒有誇大,她懷疑,杜蕊為了不讓她難堪,甚至還隱藏了一部分事實。

酒精壓下了理智,改變了思考方式,幾乎讓她變成了另一個人……回想起那種冰冷的、毫無道德感的思維方式,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後怕。

要是沒被杜蕊攔下,她真的會把郁儀殺死……那之後,身邊的人會怎麼看她?毫無疑問,沒人會繼續留在這樣一個殺死同伴的人身邊。

黎望舒輕輕呼出一口氣,壓下微微顫抖的手指,迅速敲定了接下來的應對方案——裝斷片。

她實在想不出該如何面對郁儀——勒也勒了,親也親了,這時候再冷漠無情地說他們二人之間不存在任何友情以上的關係,似乎不太符合道德觀念。

假裝失憶,給大家都留點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讓黎望舒沒想到的是,她剛一拉開車門,就遙遙地和遠處的郁儀對上了視線——他正和杜蕊面對面站著,看見她出來,他雙眸一亮,從嘴邊揭下了一片小東西,匆匆沖杜蕊說了句話後,便朝這邊跑來。

黎望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放棄掙扎,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郁儀走過來。

「你醒了,睡得怎麼樣?」郁儀在她身前一米處站定,侷促地沒話找話,沒等她回答,又突兀地說:「昨晚,你……」

「你來的正好。」黎望舒微笑著打斷他,「實不相瞞,我酒後容易斷片,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昨天發生什麼了嗎?」

「……忘了?」郁儀愣住了,難以置信地重複。

「哎呀,你脖子上怎麼紫了一圈,昨晚被襲擊了嗎?」黎望舒做出驚訝的模樣,貼心地幫他找好了理由,「嘴唇上又是怎麼回事,不小心磕到了?」

郁儀不說話了,抿唇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一些端倪;黎望舒面不改色地維持著表情,任他怎麼看,都找不出一絲破綻。

「我不信。」郁儀攥緊了手心裡的創可貼,往前走了一步,執拗地說:「你昨晚明明說了喜歡我,還、還……咬了我,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儘管磕磕絆絆,說到一半聲音又突兀地低了下去,但他還是堅持著說出來了。

黎望舒淡定地說:「有嗎?我真忘了。就算我真的說過,酒後的話也不能當真。」

郁儀呆呆地望著她,神情可憐得像只被主人拋棄的落水狗。

無言良久,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摸了摸唇邊的新鮮傷口,乾澀地追問:「這個傷口,是你咬出來的。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和我唇齒相貼?」

「不記得了,誰知道呢。」黎望舒抬頭望天,準備裝傻到底,「喝了酒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對不起,你別多想啊。」

「你嘴唇邊上還沾著我的血。」郁儀不依不饒。

記憶被勾起,黎望舒回想起他血液的甜味,下意識伸舌舔了舔唇角,隨即面色一僵,暗道一聲不妙。

「你分明還記得!」

郁儀果然抓住了她的小動作,猛地又欺近了一步,額頭幾乎要貼上她的,難得用上了強勢的語氣,「為什麼不承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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