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近鄉情怯吧,一想到江城就有些坐不住,我在那裡生活了十八年呢。」
面對黎望舒的關心,杜蕊沒精打采地說:「還有我爸媽,雖然很討厭他們……但我希望他們都還活著。我妹妹太小了,今年剛上小學六年級,沒人照顧的話她活不下去的。」
在杜蕊愈發緊張的情緒里,八天過後,一行人到達了江城。
他們先去了杜蕊位於市中心附近的家。
老舊小區格格不入地嵌在一圈高樓大廈之中,黎望舒跟著熟門熟路的杜蕊爬上三樓,發現她家的門鎖早就被撬壞了,家中被翻箱倒櫃地搜索了一通,根本看不出這家人臨走時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也沒能找到留給杜蕊的字條或留言。
「至少家裡沒發現血跡。」黎望舒寬慰她。
「你看,我以前和妹妹一起睡在這個房間。」杜蕊推開角落裡的一道門,側身向她展示,「我那張床已經被搬走了,現在空間大了不少。」
黎望舒探頭看了一眼,空間逼仄的背陰小房間裡擺設簡單,單人床、小衣櫃、學習桌,除此以外別無他物,床頭歪斜地掉著一個老舊的熊貓玩偶,牆皮發潮剝落,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霉味。
「好小的房間。」她誠實地說出了感想。
「有地方住就不錯啦。就這樣的條件,還要天天被耳提面命,多做家務還父母恩呢。」
杜蕊嘆著氣說:「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妹妹——我逃出來了,但她被看得更嚴了。我一直想把她接到身邊住,但她還得上學,而且工作了才發現,我的工資養活自己都困難……」
「算了,後悔再多也沒用。」她撿起熊貓玩偶,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我們走吧,要是真的能在基地里找到她,她見了這個一定會很高興的。」
一行人重新上車,塞拉斯依舊蹲在車頂,連霏自覺地坐上了駕駛座,循著記憶向郊區的江城基地駛去。
……
「哇……」
面前立著一道深灰的高大水泥牆壁,牆壁頂上拉著一圈鋒利的鐵絲網。杜蕊仰頭仰得脖子都酸了,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我只在動畫片裡見過這麼高的牆。」
「據說這裡原先是全封閉的軍事基地,特別安全,我上次來的時候牆還沒這麼高。」連霏也有些驚訝,「頂上的水泥顏色還很新,應該是最近加固上去的。」
黎望舒左右望了兩圈。
雖然看不到基地內部的樣子,但僅憑外部的狀況,她能肯定,江城基地比他們之前遇到的兩個基地正規得多——高大堅固的外牆,大門邊上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精神抖擻,牆壁外圍還有十幾個穿著破舊的勞工正在修繕鐵絲纏成的柵欄,雖然看起來都有些瘦削,但精氣神還算不錯,就算身處基地外側,也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恐慌。
她從所見信息中簡單判斷出,這是個安全且有秩序的基地,領導者不算太黑心,給勞工開出的工資應該不錯,至少還能讓他們心存希望。
基地門口的人按性別排成兩行隊列,最前頭似乎在進行什麼檢查,黎望舒朝那邊掃了一眼,偏頭問連霏:「基地有進出條件嗎?」
「我走的時候這邊還很混亂,大部分人經過搜身、上繳武器之後就能進去。」連霏回答,「現在怎麼樣就不清楚了。」
黎望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長裙——經過一路的磨損,它已經斑駁得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上面大片的暗紅血色十分顯眼。
她有些擔心自己的觸手……末日降臨不到一個月,不知道這裡的人對吞噬者接受程度如何。
她曾經向塞拉斯請教過,如何將觸手變回人身,但對方表示這是用精神力完成的變化,她的精神力被完全封印,就算學會了方法也無法實現,她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儘管她已經完全習慣了用觸手行動,甚至覺得這些觸手操控起來比人腿更方便,但遇到這種不得不和生人打交道的場合,還是人腿更加方便。
顯然,隊友們也有同樣的憂慮,紛紛向她的下半身投來視線。
頂著幾人擔憂的目光,黎望舒淡定地說:「別擔心,就算被圍住了,憑我們幾個的本事也可以輕鬆地全身而退——小聞先開能力,所有人睡得差不多之後,我卷著你們拔腿就跑。」
聞風藻臉青了:「……希望不要走到那個地步。」
一番討論過後,他們決定將杜蕊和塞拉斯留在車上——萬一先去的幾人真的與基地撕破了臉,還可以由塞拉斯帶著杜蕊混進去找她的妹妹。
四人一狗下了車,分別排在了兩行隊列的末尾。
黎望舒大致打量了幾眼隊列中的人——他們有的提著一大包散發著血腥氣的東西,身上帶著些小傷口,神情輕鬆;也有些人手中沒有東西,神情萎靡,不時唉聲嘆氣。
前頭的動作很快,隊列快速地向前推進,快要輪到黎望舒的時候,她身旁突然掠過一陣冷風——兩個裹著長披風的年輕女人快步掠過隊列,在前方的檢查處出示了口袋裡的東西後,沒有經過搜身,迅速通過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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