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樹之間被藤蔓圍著,又有一道茅草隔離帶遮擋視線,哪怕有人路過也發現不了樹牆後面有一處山坳,山坳里藏著五戶人家。
楊家母子今日不當值,既不用出人下山劫道,也不用出去挖野菜。
兩人也不是就這麼閒著,崗子裡共同養的野雞需要他們喂,一村人的飯也得他們做。
尤彩虹倒是本就不用輪值,她是肥肥崗的大夫,也是本地最開始的住戶,是她的父親救下了韓老漢才有了現在的肥肥崗。
如今她的父親已經去世,她認了韓老漢為義父,兩人雖不是一家人但勝似一家人。
她正跟楊氏檢查一隻耷頭耷腦的野雞,那也是崗子裡下蛋最勤的母雞,病了好幾天了,若能救當然要救一救,若不能就得在它斷氣前殺了吃肉。在它病死前殺了,它就不算是病雞,吃了就沒事,她們是這麼認為的。
聽到有人穿過茅草的聲響,楊氏抬起頭,還算清秀的臉上長長的紅疤在陽光下分外清晰。
「三郎,這麼早回來了?」楊氏看到鑽出來的是秦三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蔣念,「這是誰?」
秦三一愣,轉頭問:「對了,你叫什麼?」
「我姓蔣,在家行四。這是我兒子蔣斐。」
說完,她看向楊氏和她左右兩邊的年輕男女,尤其是那男子。那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蔣念不記得以前曾見過他,卻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們誰是大夫?我兒子病了。」
「我是。」尤彩虹站了起來。
蔣念略有些意外。
尤彩虹年紀不大,才十五歲,一雙丹鳳眼噙著幾分冷意,臉上點點雀斑又讓她多出幾分嬌俏,乍一看就是普通的花樣少女。
可崗子裡就沒有普通女子。
「我可不白白給人看病。」尤彩虹淡淡地說,不會因為對方是孤苦的母子就心軟,再說蔣念瞧著就沒吃過苦,不該拿不出診金。
正好秦大和朱婆子抬著野豬出了茅草叢,蔣念朝野豬努嘴。
「這就是診金。」
「你打的?」尤彩虹眯了眯眼,看向蔣念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戒備。
「沒錯。不會是不夠吧?」
尤彩虹一時不敢漲價,「夠了,跟我來。」
尤彩虹的石屋在山坳最裡面,共兩間小屋。小的住人,大的是藥室。
石屋外用稀疏的柵欄圍著很大的院子,柵欄邊上種著一圈草藥,院內有許多藥架,一看就知這裡是大夫的住處。
尤彩虹領蔣念進了大屋,裡面正中是一個火塘,上面吊著一個缺一角的陶罐。屋裡家具不多,最多的就是藥櫃,牆上也倒掛著藥草還掛著弓箭和其他一些工具。
「把孩子放下來。」
尤彩虹在草蓆上跪坐下來,準備給孩子把脈。
蔣念照她說的做,緊張地盯著她診治。
前世她每年都會去做各種身體檢查,甚至為了弄懂她為什麼會種不了果樹,她做的檢查非常詳盡,有一次還是在官方特殊機構做的。
檢查結果自然是一切正常。
硬要說就是她的身體比普通人好,像她那樣的身體在那個年紀突然去世,甚至可以說是英年早逝。
有她研發功勞的淨化水已經證明有利於健康,她天天都喝,看著是有用,可命數到了還是得離開。
她倒是沒試過中醫,不知中醫能不能看出她的異常。
就算能,眼前這個年輕姑娘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本事,蔣念暗暗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會治病,可別把孩子治壞了。
「他這是受了驚嚇才致邪氣侵體,情況已經危急。我開一劑藥,等會兒再給他泡個藥浴發散。」
「他不會有事吧?」
蔣念不禁問,又意外自己竟會問出這樣無意義的話,這誰能保證。
「盡人事,聽天命。」
天命?她偏不要聽。
蔣念面色沉沉,暗想若是項斐出事,她就進京把沈姝殺了。她倒是要看看天命有多強,想要讓她的兒子給沈姝的兒子讓路?也得看那孩子有沒有這個福氣!
尤彩虹家中本就備著各種藥材,甚至有準備好的藥粉。她先把藥熬上,再取了退燒用的藥粉放進杯水中化了端給蔣念。
「這是救急用的,你先讓他喝一點。他是不是有一陣子沒喝水了?」
「路上我餵了幾次,但他喝的很少。」
「得喝水。你且灌著,記得看好熬的藥。」
尤彩虹叮囑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也不怕新認識的蔣念偷家。
她得趕緊去分肉,蔣念給她的野豬是她的診金,照崗子裡的規矩她可以獨占。可惜讓那些傢伙看到了,不分些給出去,他們怕是不肯罷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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