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一直在遠處看著,見蔣念沒有阻攔也沒有離開道觀追趕,片刻後就轉身躍入林中回了深山。
蔣念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狼群已經走了才回觀里。
「它們走了。」
觀里其他人除了項斐都已經醒了。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朱婆子著實怕狼,怕在觀里住著沒準哪一天就被狼給撲了想要逃離。
楊氏也有些意動,卻沒有開口。她早看出來了,他們這些人都得聽蔣念的。要是蔣念不走,她總不能帶著兒子單獨上路,說不定外面的狼就等著他們落單呢。
「怕什麼,狼已經讓我四姑給趕跑了。」秦三驕傲地說。
「這次走了,也許下次會來更多。狼最是記仇了,你今天把探路的兩頭打的那麼狠,它們肯定會再來!」
「我覺得不會。」蔣念說著把刀還給了尤彩虹,看向殿內的神像,「先前住在這兒的道長不就跟狼相安無事。」
「可他們死了。」
「被人殺的。」
朱婆子一時無言,半晌才感嘆,「這什麼世道呀,這什麼人呀。」
後面這話卻是衝著蔣念去的。
秦三聽不得有人說蔣念,「你要怕你可以走,又沒人攔著你。」
「你這孩子也是個白眼狼,她才來了多久,我又來了多久。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做的呢。」朱婆子忍不住說他。
「為此還要了我家一塊肉,我都記著呢。」
「總不能白給你家幹活,給我一塊兒肉不是應該的,我可是替你們家三個人做衣服。」
「你可不止拿了肉,還拿了多裁的布給阿全哥縫了一雙襪子。」
「你……」朱婆子沒想到秦三連這個都知道,臉上有些惱羞。
「吵什麼,還睡不睡了,你要不睡就負責守夜去。」尤彩虹插嘴,免得兩人繼續吵。
「睡。又不是我守夜。」朱婆子可不吃這虧,也沒有再提離開的事。
下半夜本該輪到秦大守夜,他抱著刀守在殿門前,生怕山上的狼再來一夜不敢合眼。殿裡其他人也睡得不踏實,只有蔣念抱著兒子再次入睡,像是睡得極香。
她覺得狼不會再來,那匹頭狼很聰慧,應能知曉跟她的差距,也聞得出他們這伙陌生人跟先前來觀內行兇的不是同一批。
它跟以前觀中的道長能相安無事,說不定是有交情,就不知這交情有沒有深到幫他們報仇。
也不重要,它的目標不是她們。
休息了一夜,蔣念早早醒了,趁著其他人未起在道觀附近好好逛了逛。
整個道觀建在一處陡峭的遍布巨石的山坡下,坡上零星有些松柏,哪怕入了冬也還綠著。道觀兩側都是山林,中間零星有幾塊菜地,面積都不大,瞧著甚至不像有人特意種的。
道觀右側臨近山道,從山道過來道觀得翻過一塊山石。他們昨天上來全靠蔣念先翻上來再尋了藤蔓把人拉上來;這也阻止陌生人靠近。
可是這攔不了附近的村民,不從山石上過想入道觀,還可以先上到側面山坡,再從山坡滑下。這比翻越山石容易,就是要多繞兩炷香的路。
昨夜的狼群也是從山坡下來,蔣念有心想去看看深山有什麼,怕項斐醒來會找她,暫時沒有走遠,轉而去了道觀後院。
道觀後院除了三間屋子還有一處單獨的廚房,廚房裡也有一片地,同樣不大。廚房內剩著許多碗盤,鹽也還有,但煮飯用的陶罐被砸碎了。
三間屋子裡,中間的大屋的確是最齊整的,也是現狀最慘的。不僅牆上有血跡,地上也有拖拽屍體留下的血痕。屋裡被翻得一團亂,連跪坐的蒲團都被劈開了。
蔣念看了一眼就沒興趣進去,轉而去了其他兩處。
左側的屋子是大通鋪,裡面同樣也亂,蔣念從散落在地的衣物上判斷這就是那位匠人曾經住過的地方,從殘留的鑿子和刻刀看,對方可能是個木匠。
木匠能有什麼秘方?蔣念不解,把工具撿了起來,在上面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繁體「趙」字。
倒是有緣,她可以拿來用。
收起了工具,蔣念又去了右側的屋子。
那是一間客房,進門先看到蒲團矮榻以及掛著的神像,左側往裡相對擺著兩張胡床。
屋裡沒有住過人的痕跡,看著還算乾淨。
他們一共六家人,她一年輕婦人肯定不能跟男人擠一間屋子,哪怕有些年紀還很小,這就把大部分人都排除了只剩下一個尤彩虹,就不知尤彩虹願不願意跟她住。
正好她聽到項斐醒了,便忙回了大殿。
項斐平時都很乖,只在早起和晚上睡覺時認人,醒了得看到她才不發脾氣,晚里也得她抱著才能入睡。
蔣念以為小孩子都這樣,他是因為生過病受過驚又換了環境才會這麼嬌氣,一點也往他可能燒壞了腦子那方面想。
現在發現了,有時她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項斐跟普通孩子也沒什麼不同,哪裡像是病了。
「哇哇!」
殿內,項斐正躺在地上大叫,哪怕是常跟他一起玩的秦三哄他,他也不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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