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扶錦執拗地想要幫她脫去外裳,可是手一碰到她,李挽朝就忍不住尖叫。
就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打開他觸碰的她的手,一個勁的想往床榻裡面躲。
她的傷口在這樣大的動作下,還是拉扯到了,她痛得流眼淚,可是,還是一個勁的想要躲他。
女子的膚色在搖晃的燭火下透出慘白之氣,她本來已經養好了一些,可現下或許是因為驚懼害怕,面上又沒了血色,沒了一點人氣。
她就這麼怕他。
齊扶錦被她的動作刺痛了雙眼,他收回了手,眼中終於浮現了一絲情緒。
他道:「你別躲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齊扶錦見她不信,從床邊起身,後退了幾步,「你別動,我找宮女給你換藥。」
齊扶錦說完這話,也沒敢再待下去,轉身離開,他走得有些急,步子好似都帶了些許的慌亂。
他出了殿,找了今日傍晚送水的那個宮女進去給她換藥。
金風動,冷清清。
秋日的晚風中,帶了蕭寒的冷氣,秋風獵獵,吹得他衣袍做響,齊扶錦站在殿外迴廊之下,月光落在錦服上,平添了幾分寂寥。
喜萍見到他從裡頭出來,面上的情緒不大好,猶豫再三,還是上前問道:「殿下......你還好嗎?」
自從出了李挽朝的事情後,殿下的情緒看著就不大對勁了。
「好吵啊。」
他的耳朵吵得好厲害,耳朵裡面的轟鳴聲已經在他的腦子裡面響了好多天了,一直消散不去。
耳朵被打傷了之後,他就時常會耳鳴,一開始從京城離開,去恩文府的那段時間,吵得最厲害,他頭疼耳鳴,每日夜不能寐,一直到後來,他漸漸習慣了這些吵鬧聲。
他這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身體和靈魂,早在一年前跟著一塊爛透了。
齊扶錦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也走不出那場陰雨天。
太子其實很早就被這時有時無的耳鳴折磨,可是,喜萍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或許又是因為今日他碰到了煩悶的事情,所以本來可以忍耐的東西,現在也變得無法忍耐。
喜萍有些擔憂地喚他,「殿下......」
齊扶錦的視線從遠處收回,他不再說旁的話,只是對喜萍道:「明日送她出宮去吧,事先讓人打點好,不要叫人發現什麼。」
讓別人知道李挽朝和他有什麼瓜葛糾纏,對他不好,對她也不好。
和太子掛上勾,確實也不是什麼很好的事情。
喜萍應了下來,齊扶錦又叮囑了一句,「離開的時候,藥記得帶上。」
東宮的藥金貴,總是比外面的要好一些,藥好些,傷也好得快。
喜萍忍不住出聲道:「殿下,為何不叫李小姐乾脆就待在東宮養傷。」
為什麼。
因為她恨他啊。
他清楚地知道,繼續留下她,只會讓她更厭煩他。
他又想起了方才李挽朝奮力掙扎的樣子。
她這人,愛也分明,恨也分明。
她看著,真的恨透他了。
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事情的齊扶錦眼神變得晦暗了些許。
齊扶錦並不想回答喜萍的這個問題,也沒打算繼續待在這裡了,離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殿內光景,而後,大步離開。
*
李挽朝這段時日,一直住在東宮的主殿之中。她昏迷的那段時間,齊扶錦就一直守在旁邊,他在旁邊一邊辦公,一邊看著她,可自從昨日那番過後,一直到今日,齊扶錦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不出現,李挽朝樂得自在,只是眼看一個上午過去了,也沒人要帶她離開,心裡面難免有些打鼓。
一直到用過午膳之後,就有個宮女過來服侍她起了身,她給李挽朝換上了新的衣服。
衣服是素色,就和李挽朝平日穿的大差不差。
東宮的侍女話也不多,從始至終除了讓李挽朝起身的時候說了「小心」二字,就只有在服侍她穿衣服的時候說「抬手」、「轉身」等簡短的話。
或是怕她著涼,還給她披上了一件斗篷遮風。
穿好了衣服後,宮女也退了下去,李挽朝出聲叫住了她,她問道:「姑娘,那個......你們太子可有說何時讓我出宮?」
齊扶錦不來就不來,可是,她要出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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