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城的初雪遲遲沒有落下,現下都已經十二月二十多了,還不曾見到一絲雪的痕跡。
雪沒辦法落到地上,就好像冷在了人的身上。
分明沒有雪,可這京城,倒像是比落了雪還要冷。
一到冬季,晝長夜短,晚霞早早就鋪滿了京城。
李挽朝的胭脂鋪地段還不錯,周遭繁華,來往行人不絕,這段時間近年關,客人也多。
她正低著頭給一個顧客介紹一款口脂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男聲,「李小姐,好久不見,怎麼開起胭脂鋪了啊?」
這道嗓音清朗,還帶著幾分調笑打趣的意味,李挽朝下意識皺起了眉。
抬頭看去,果然是沈舟裴。
見他尋到了這處也不知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去說,李挽朝只得先放下了手頭的客人。
她走向他,兩人去了鋪子的後門處,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你來做些什麼?」
李挽朝一開口,帶著說不出的生硬。
沈舟裴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疏離之意,他對她的冷淡也不甚在意,只是靠在後門上,雙手抱胸,笑了笑,「別這樣,我又和你沒仇,更沒做過什麼事情害過你,你不用對我這樣怨氣衝天的。你這如今,救了太子,還怕沒錢花不成?開這胭脂鋪遭這些罪做什麼呢?」
這話意有所指,李挽朝不知道他這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東西?
不過,她不在意他是不是知道,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怕這事被楊家人知道,但對眼前這個人來說,她絲毫不在意,也不會怕她當初做的事情惹了他看輕。她不過是年少不懂事,被奸人坑騙,她坦坦蕩蕩的,她怕什麼?
她對他道:「我自己能掙錢,有錢掙,我為什麼要因為救了太子,平白無故就捨棄我自己的東西。再說,誰說我開店就是遭罪了?遭罪的事我不會再去做,公子且放心吧。」
沈舟裴第一次見到李挽朝,就是那天圍場的馬場上她的白馬受了驚,她那回可是被嚇得七葷八素呢,他一開始還真以為她是個好說話的軟性子呢,後來聽她這一套一套的,才發現自己還真是看輕了她。
沈舟裴意識到,自己還是對她放禮貌一些吧,不然,她這暴脾氣,他說一句,她就能頂三句。
他直了直身子,也沒再說玩笑話,正經了些,他道:「哎,你對我這麼生氣做些什麼?我第一回 見你就救了你,第二回的時候,確實是我嘴巴髒了些,說了些放蕩話,那我真心實意同你道個歉成不。」
他切實也沒做什麼,攏共就嘴巴髒過一回。
他給上次的事情低了頭,那李挽朝確實也沒有再繼續抓著不放的道理了,她瞥開了頭不再看他,嘴巴卻還是「嗯」了一聲。
沈舟裴笑,他道:「你和咱們那太子殿下是什麼關係啊?我真是有些好奇。」
上次李挽朝的表哥出了那樣的事,後來本還以為他們一家人要折騰許久,沒想到竟然當天進去,當天就出來了。
既然被抓進去了,那就說明林影霜事先知會過尹府了,可當日又被放出來了,那不就說明,背後有被首輔更厲害的人出場了嗎,竟能讓尹府棄了林家的勢力。
沈舟裴對這事上了心,後來,宮中又出了太子被行刺一事,楊家有女,保護太子有功......
哇,一切豁然開朗。
誰的關係能比首輔還硬一些呢?
能讓府衙那麼快就放人的,也就宮裡頭那幾個人了。
他慣會把事情想得複雜,這左串串,右串串,事情不就很快清晰明了了嗎。
齊扶錦真的是藏不住一點事。
只是,他只知道兩人關係匪淺,至於其他的,也實在不知道了。
齊扶錦失蹤的那一年裡面,蹤跡早就被人銷毀隱藏了乾淨,或許是錦衣衛的人也出手了,總之,他找不到一點線索。
他是真挺奇怪的。
齊扶錦和李挽朝能是什麼關係呢?
他這樣的人怎麼又能和別人有這樣的關係呢。
他也不會去問齊扶錦,他們的關係一向不大對付,所以現在跑來問了李挽朝。
李挽朝聽到他的話,只覺他有些莫名其妙了,他成日裡頭這麼閒的嗎?怎麼碰到點事情,他就好奇成這個樣子,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我同太子能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賞花宴救過他一回罷了,這不是大家現下都知道的事情嗎。若你今日是為了這事來,倒不如就先回去吧,若是買東西來的,倒不如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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