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齊扶錦生出了一種極其不安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的一顆心竟就因為沈舟裴的那幾句話有這樣大的波動。
多糟糕。
齊扶錦沒有去別處,就在這處做了許久,直到後來,貞元帝又來了。
他來的時候,外面將好開始落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本來還亮堂的天空,因著陰雲的到來,變得暗沉了一些。
殿外的太監為貞元帝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些許雨水,待他進了殿內後,又去合上了敞開的殿門。
齊扶錦抬眼看向突然到訪的帝王,他今日來,沒有事先打過招呼,但齊扶錦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
他是為了立後一事過來的。
他打算做對不起他的事來了。
齊扶錦掀起眼皮,看向了站在殿門處的貞元帝,穿著明黃的龍袍貞元帝,背影看著竟有那麼幾分佝僂。
這些天,他或許真的已經被群臣們折磨得不像樣子了。
他收到立後的奏章或許快堆滿了桌案,每天上朝、內閣開會,聽得最多的也就是立後。
一場舌儒之戰,就因著臘月不落雪這一事悄無聲息的被打響了。
那些筆墨、口水成了一隻只利箭,射向了高座明台的皇帝。
其他的事都還好說,貞元帝都能處理,可老天不下雪......那怎麼辦?他怎麼辦。
往天上撒鹽去不成?
若撒鹽倒還真能平息臘月不落雪的眾怒,可是撒鹽不要錢啊?國庫裡頭,哪裡有錢去撒一場遍布天下大地的雪。
最簡單的解決事情的方法就是,立後。
立了後,去堵天下悠悠眾口。
貞元帝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終於朝著齊扶錦走了過去。
自從上次齊扶錦那件事發生之後,貞元帝發了很大的火,最後即便如他所願,可也許久不願去見他了。
算起來,這還是他們自從那日過後的頭一次私下見面。
他朝著齊扶錦走去,隨意找了個空位坐。
父子兩人沉默無言,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貞元帝先開口,他道:「長玉,當帝王也挺難的是吧。」
齊扶錦沒說話,貞元帝就開始自說自話,他道:「太后不是我的生母,她膝下有個禮王,那是她的親子。當初我的母后孝仁皇后去世,她就繼了位,雖然她待我,總比不上禮王。但最後,我也一直是太子,登基為帝了,不是嗎?」
貞元帝覺得有些疲憊,他靠在椅背上,道:「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可是往後貴妃繼位,你也一直是太子,九五之尊的皇位,只會給你來坐。」
九五之尊......
這個皇位,齊扶錦看不出來哪裡尊貴了。
就像他這個金枝玉葉的太子,說到最後,其實也還不是一個笑話嗎。
齊扶錦撇開了頭,不願意看脊背有些彎曲的皇帝,他只是道:「父皇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的是母后。」
貞元帝情緒看著有些激動,他抬頭看向齊扶錦,情緒竟有些激動,「是我想對不起的嗎?難道是我想的嗎?」
他難道就想要讓貴妃即位嗎?從前她和沈詠箏不對付,他能不知道嗎?當初她害齊扶錦,他又能不知道嗎?
讓貴妃即位,是對不起齊扶錦,是對不起先皇后。
可是,難道又是他想的嗎?
天下之勢,又豈能單用「情誼」二字以弊之。
貞元帝知道齊扶錦是在責難他,責難他背叛惠榮皇后,他道:「你母后很早就同我相識,她不曾負我,可我也不從不曾負過她。」
他們的事情若要從頭開始縷,得是很早很早之前。
那年貞元帝和沈詠箏也都才十幾歲。
肅國公在前朝的時候就已經國公了,沈家在前朝時就已經是鐘鳴鼎食之家了,那個時候,林家還不曾像現在這樣厲害,整個家族中,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個繼後。
可自從林皇后繼位之後,林家的身價竟也跟著慢慢水漲船高,肅國公看著這等情形,心中也起了歪心思。
雖說從前的時候,多選平民為後,可看著日益煊赫的林家,他不大甘心,也想著去送女兒當皇后,女兒當了皇后,他們沈家,才能更上一層樓,他才好入閣拜相。
當國公的,榮譽再高,說得再好聽,那也就是個虛名,不如入內閣,當首輔來的權利大。
可規矩不能輕易變,娶妻平民是很早之前先祖定下的不成文的規矩,後世的皇帝,豈好跟著打破,再說,娶妻世家女,壯大外戚,那是對皇帝的麻煩,沒有哪個皇帝會願意給自己找麻煩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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