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這麼一耽誤,比吳宇他們到的還晚了一會兒,吳斐直接要了個包廂,坐在那裡默默看菜單,壓根懶得多看旁人一眼。
吳宇招呼李靜水坐在自己旁邊,臉上的興奮勁兒都藏不住,「靜水,你猜猜我今天為什麼要跟你搶著請客?」
李靜水想了想,眼睛頓時就亮了,「是錄取結果出來了嗎?你讓錄取了?」
吳宇樂呵呵地把手機遞過去,「對!我自己都挺驚訝的,沒想到居然降了分數線……本來我以為沒戲了。」
李靜水看了一眼,吳宇的名次甚至排得不算太后。
「我就說你可以!今年題難,你發揮得挺好的。」李靜水也跟著一起激動,倆人說起來之前補習時候的事,包廂里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袁淮在旁邊給聊得熱火聊天的兩個人添茶倒水,看到吳斐眼含戲謔地指指桌上那兩本《窗邊的小豆豆》,立刻毫不相讓地盯了回去。
吳斐也不問別人吃什麼,直接把服務員叫進來,點了四個菜,全是吳宇喜歡的濃郁鮮辣口的。
李靜水一呆,還沒來得及說話,袁淮又把餐單要過來,「等會兒,我們再加幾個菜。」
他點的全是清淡不辣的,因為李靜水不能吃辣。
吳宇抿了口茶水,眼神在袁淮跟李靜水之間逡巡了一圈,看李靜水除了有些給人添了麻煩後的羞赧,並無異常,這才慢慢放了心。
吳斐靠著椅背,慢條斯理地摸了根煙點上,表情也有些耐人尋味,他是個律師,已經習慣於觀察委託人的各種行為及情緒,以便推斷和解讀對方真實的目的,自然也能察覺出袁淮對李靜水過度的關心維護,只是他不像吳宇,沒興趣管別人的閒事。
袁淮記掛著李靜水的工作,有一搭沒一搭聽著他們聊成考的事,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正低頭剝蝦,冷不丁就聽到吳斐和吳宇吵了起來。
函授雖然主要通過網絡上課,可每學期也得集中來學校上一兩周的線下課,吳斐覺得到時候再送吳宇回來就行,但吳宇不同意,他堅持要留在這裡,一邊工作一邊上學。
吳斐不高興,話就說得不太好聽,「你那都是什麼工作,能掙多少錢?留在那邊陪我不好嗎?」
吳宇也火了,「什麼工作?給你丟人了是嗎?多少年了我就是這樣到處打工養家的,我有手有腳,我掙的錢乾乾淨淨!」
吳斐一下子就讓噎住了,吳宇這話刺傷的是兩個人,吳宇為什麼只是個高中畢業的學歷,那些年他媽吃藥的錢、他的學費又是怎麼來的?全靠吳宇一個人打工,吳宇那時候沒黑沒明的幹了兩三份工作,腰都落了傷,到現在依舊不能久坐久站。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想讓吳宇好好過幾年清閒享福的日子,可是嘴巴里永遠說不出一句軟乎話。
眼看著氣氛僵持不下,李靜水坐立不安,想勸幾句又開不了口,畢竟吳宇去參加成考,還是他攛掇起來的。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吧,」吳斐抓了外套站起來,勉強憋出一句,「車上等你。」
李靜水趕緊拍了拍袁淮,使了個眼色,袁淮心領神會,買單,外加勸著點兒吳斐唄,他把自己剛剝好的蝦放到李靜水碗裡,才不緊不慢地跟了出去。
吳斐還氣著,臉色陰沉,收銀員大氣不敢出,剛把單子給他遞過去,就聽見後面滴得一聲,袁淮已經掃碼買了單。
「請律師都沒錢,買單倒挺快。」
袁淮運了口氣,硬是給忍下了,特別流程化地笑了笑,「應該的,要謝謝你們幫忙。」
「他運氣夠好,我也沒幹什麼。」吳斐朝他晃晃煙盒,「還抽嗎?」
袁淮扯了一下校服,「今天不方便。」
倆人走到飯館門口,吳斐抽菸,袁淮就靜靜站著,外面天氣陰沉沉的,一點兒沒有放晴的意思。
吳斐低頭捻滅菸蒂的時候,後脖子的菸灰色毛衣邊緣驀地露出兩道抓痕,鮮紅刺目,袁淮清清嗓子,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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