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樂追縮縮脖子,小小聲:「長記性了,真長記性了哥。」
「你手上那道疤,就算你以後天天去醫美也不可能淡到完好如初,你以為是想瞞就能瞞得住麼?」
向樂追耷拉了腦袋。
「可是……」
可是上次他媽扇在萬競霜臉上的那一巴掌他還記憶尤深,要是讓他媽媽知道了這件事兒,他都不敢想。
然而萬競霜的態度就是這事兒沒得商量,他那天下午就和向夫人說了這件事情,向夫人讓他們馬上回海城。
向樂追把電話打回去,又是撒嬌又是道歉又是耍賴,絮絮叨叨地纏著他媽講了快一個小時,又說被他救的小姑娘有多感謝他,說給他縫針的醫生誇他有擔當,總之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給他媽把好話說盡了。
「媽,你都不誇誇我的嘛。醫生都誇我見義勇為助人為樂了。」他抱著手機對那頭的人撒嬌。
向夫人被他磨的徹底沒了脾氣,無奈道:「好好好,可把你能耐的了。算了,你今天在酒店再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再坐高鐵回來,坐商務座清楚了嗎?別在車站擠著人多又把手碰到了。」
「知道了,買商務的,媽你給我報銷。」
「給你報銷。」那邊的人嘆了口氣,「行了,不給你貧了。在外邊吃東西注意點,別又過敏給你手上那口子雪上加霜。」
「好,媽你放心!」
向樂追放下手機,長舒了一口氣,好歹是為了做好事才受的傷,他媽應該不會再為難霜哥,這麼一想他也安了心。
可是好不容易才成行的雙人旅行就這麼倉促結束了,向樂追還是覺得很難過,一下午待在酒店裡都有些鬱郁。
「這會兒不開心了?」萬競霜拿了外賣,一份份打開放到向樂追面前,雖然都是清淡,但也都是向樂追喜歡吃的東西。
向樂追咬著一次性筷子的一頭,爪牙並運用地自己把筷子掰好了,確實有點兒低落地說:「咱們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的,下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萬競霜不置可否。
向樂追覺得不能這樣,不然真不知道下次一起出去玩兒是什麼時候了,趕緊趁著自己現在的可憐樣賣慘道:「哥,下次換我帶你出去玩兒吧。去赫爾辛基看極光?好像說老君山的火燒雲也很好看,嗯——不然那個,額,對了,叫塞罕壩,那邊的林場可漂亮了,我們還能一起騎馬呢。」
「你先想想手上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吧。」萬競霜沒有再說其他的。
等回了海城的別墅,向樂追還是沒躲過一頓好教育,他本來想著手上本來就包的什麼也看不到,他就說是小口子瞞天過海好了,反正等拆線了他媽的氣也該消完了,卻沒想到他媽媽直接叫了家庭醫生在家裡等著,他一回來就被逮著換藥,那傷口到底怎麼樣真是半點兒也捂不住。
向夫人差點一巴掌就拍到向樂追頭上,可看著小兒子換藥被牽動傷口時露出的吃痛表情,又跟著紅了眼睛。
向樂追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他二哥向北也回來了,看到弟弟的手傷成這樣也是好一頓的心疼。
結果就是一家子都圍著他好一陣噓寒問暖,然後他媽把他結結實實地罵了一頓。
向樂追晚上躺回自己那張大床上時,打心底湧出一股精疲力竭的感覺,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向夫人走進了小兒子的房間,坐在床邊借著小夜燈的光亮看著他這張好像永遠也褪不掉孩子氣的臉。
向樂追和他大哥二哥都不太像,要說起來其實他很像舅舅,也就是向夫人的弟弟。不過他們兄弟幾個都沒見過舅舅,因為他二十出頭就車禍沒了。
向夫人撥了撥向樂追額前凌亂的頭髮。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該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啊,怎麼就是長不大呢。」
可是啊,希望一個人單純,見不到這世上灰暗的面,不需要他有什麼上進,卻又想他能有躲避所有傷害與風險的能力,這本來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妄想。
再怎麼有動物本能的人那也只是個人,真正的動物本能都是在殘酷的自然里磨鍊出來的保命法則。
溫室里的花朵怎麼可能擁有這麼複雜的技能。
何況是向樂追這種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主。
雖然現實里夾著尾巴做人,但也不妨礙向小少爺在網絡上重拳出擊。拆線那天是除夕,他坐在光線最好的落地窗邊拍了一個多小時,挑了一張最能顯示出這傷口「男子氣概」的照片發給了三個臭皮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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