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桉意不是特別了解這方面,但聽程赫東說完也大抵想到了這種突變基因,小拾的父母是正常的,但他們是這種突變基因的潛在攜帶者,所以小拾會生出來就聽不到。
蘆川又是個小地方,可能也因此對基因檢測並沒有那麼嚴格。
許桉意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兒,反正挺不好受的。
不等她張口說些什麼,程赫東毫無徵兆道:「但他們不在了。」
不在了?
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許桉意當下表情一滯,腦袋木得發漲,一動不動地定在沙發上,目光空洞迷離地看向程赫東,似乎是在使勁兒解讀他那句話的意思,仔細看胳膊甚至還在微微發抖。
程赫東把面前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眉鋒不自主地往下壓了壓,驀然產生某種貌似後悔的心情,應該不告訴她這些的。
許桉意的情緒明眼看上去就很低落,程赫東不想再多說什麼影響她,於是簡短地接了句:
「意外去世的。」
算是解釋,也是停止。
許桉意雖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臟還是狠狠地抽動了下,半晌才意識到,為什麼程赫東剛才說那句小拾過得很好要加上「現在」這個詞了。
她不敢往深處想,眼睛看上去總是亮晶晶的小拾,在經歷這些的時候該有多痛苦。
許桉意從來不覺得「年紀小還不懂」這句話是正確的,正是因為年紀小,遭遇痛苦的持續更久,也才更需要很長的時間去自愈。
心下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苦澀和心疼,來回攪動翻滾,負面的情緒擠壓吞噬,許桉意很不好受。
她掩藏不住這些堆積的情緒,明明白白地表現在臉上,眼角無力地垂落,長睫蓋著眼瞼,指尖被自己捏得泛著白。
程赫東視線定住,注意著她,被那種後悔的心情哽著,看見許桉意這個樣子,他竟也會跟著不好受。
但程赫東可從來不是個會輕易被別人情緒影響的人。
腦海里拉扯著某個念頭,鋒利的黑色眉毛皺了又舒緩開,最後徹底鬆開,妥協般地順著心勁兒站了起來,長腿跨步邁著,三兩步走到了許桉意面前。
被高大的黑色身影籠罩著,許桉意很快就察覺到了,不等她抬頭,手上的毛巾被拿走了。
下一秒,眼睛突然間被涼涼的毛巾蓋上,眼前儘是黑暗。
程赫東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低沉地響了起來,語速不急不緩。
「許桉意,不要難過,我會自責。」
程赫東顯然不擅長安慰人,聲線一向偏冷偏生硬,跟他這個人表面看起來一樣。
但在此刻的嗓音莫名帶著醇厚和繾綣的感覺,讓人心下一陣發悸。
許桉意的心臟早在眼前黑暗時已經怦怦亂跳,但在此刻尤為不受控,咚咚咚的震著胸腔,四處碰撞,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來,安靜的環境裡都要被別人聽了去。
程赫東怎麼會突然這樣?許桉意很意外也很吃驚,顯得呆呆的。
不知道是毛巾放涼的緣故還是因為程赫東的話,許桉意肩膀跟著一顫,眼睛上涼涼的觸感和耳尖臉頰滾燙的感覺,仿佛是冰火兩重天,短暫性的大腦宕機。
程赫東的手還隔著毛巾輕抵在許桉意的眼眶上,過於近距離的接觸,讓面前那張白里透粉的臉蛋兒清晰徹底地暴露在眼前,細微絨毛都能落入眼底。
仗著許桉意看不見,程赫東失態得明目張胆,半天都沒來得及移開目光。
黑沉的眸底閃過絲絲波光,轉瞬即逝。
過了得有一分鐘,許桉意醒過神,壓著肆意的心跳伸手去扶毛巾。
程赫東還沒收回手指,兩人指尖碰撞,一冷一熱,一軟一硬,過電似的,噼里啪啦的火花無聲無形地炸開。
還是許桉意手指往後蜷曲了些,程赫東也才堪堪跟著收回。
「再敷兩分鐘吧。」
程赫東率先打破旖旎的氛圍。
只是短短一會兒,他那嗓音就沉喑上不少。
許桉意耳尖的紅暈不退,嗓間微凝,不動聲色地輕吐了口氣兒,強裝鎮定地應聲:「好。」
這個時候,兩人倒是默契上了。
程赫東嗓子發乾,起身去茶吧處倒水,看似若無其事。
但其實桌子上本來就放著有水的……
許桉意不知道什麼時候端坐起來,背部挺直,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繼續敷眼睛。
心下亂糟糟的,想不明白程赫東那個突然的行為是什麼意思。
但或許也沒什麼意思?
許桉意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站在茶吧旁,程赫東一連兩杯冷水下肚,還頗有繼續喝的架勢。
是他腦子熱唐突,但他似乎一點兒不覺得懊悔。
反正已經做都做了。
程赫東這一打岔,雖說是很讓人沒防備,但許桉意的心情的確是轉變了些,至少沒一直陷入負面情緒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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