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她胡謅,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在許桉意的潛意識裡,談戀愛、結婚遠不在她人生的規劃內,上學和工作的時候需要考慮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是怎麼自己把自己照顧好,也因此從未思考過要不要結婚。
程赫東聽完目光直直地盯著許桉意的臉,仿佛要從這張漂亮柔和的臉上看出來些破裂的端倪,可一無所獲。
許桉意的臉上沒有任何起伏。
程赫東頂了頂嗓子,移開視線,黝黑的眸子毫無波動,深藏不露。
遲疑半晌,才又斟字酌句認真道:「可以想想。」
氛圍因為他的這句話恍然又變得曖昧起來,許桉意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裹挾著,她始終跳脫不出來,來源在於程赫東。
和旁人閒聊的話題,在對象換成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陷入敏感的怪圈,理智告訴她不去多想,可忍不住多想。
許桉意對這種感覺不排斥,但陌生,也自然不會應對,於是生硬地轉著話題問他:
「你和秋姐他們是從小就認識了嗎?」
許桉意說完直想咬嘴唇拍腦袋說自己蠢,明明林秋之前就提過說他們認識二十多年了,那不就是從小認識……
沒敢看程赫東的臉,因為太窘迫。
但程赫東貌似不在意這個,也不知道是給她台階還是怎麼著,又回答了一遍:
「嗯,五歲認識的,算起來認識快有二十三個年頭了。」
雖然知道,但這麼仔細算完說出來具體的數字,許桉意心下還是吃驚了一把。
二十三年的友誼,從小到現在關係看上去依舊很鐵,挺難不讓人羨慕。
沒等她心底泛苦,程赫東的嗓音又沉穩地響了起來。
「六歲之前我在蘆川生活,陳照跟林秋是鄰村的。」
「五歲那年夏天下完一場暴雨去河裡摸魚,陳照自己捉不到,又想在林秋面前展威風,就順手在我的桶里偷了幾條,被我發現了揍了他一頓,也是那時候開始認識的。」
程赫東說著回憶起來那場久遠的相識,說是揍還算輕了,陳照當時跟他廝打著完全不占上風,愣是被他單方面打得鼻青臉腫最後縮在林秋後面直掉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似的。
許桉意聽完他的講述,肌肉臉頰抽動,整張臉蛋都開始扯動著笑容,眉眼彎彎看上去分外明媚:
「你們居然是這種認識方式。」
「算是不打不相識。」
程赫東見她笑,眼尾也微微垂落,耐心地附和。
笑了一陣兒後,許桉意忽然抬頭看程赫東的臉,澄澈的眼神里映照著他的剪影,把他裝進她那雙漂亮的眸子裡。
猝不及防的,程赫東被她看得心臟猛地一緊,緊接著心跳撞擊胸腔,整個胸腔都無法平靜。
許桉意這時候也不覺害羞,看了起碼得有兩分鐘,眨動了下睫毛收回目光,語氣帶著小調侃勁兒:
「看不出來,你還很會抓魚。」
他看著就很正經。
程赫東被調侃,非但不生氣,神色如常,還格外順從地應和:「技術還行,夏天天氣暖和帶你去。」
許桉意就停在話語表面意思,沒仔細琢磨季節關鍵詞,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不知不覺中,許桉意自己都沒發現,程赫東的這個話題像是把她拉進去了他們三個人的圈子。
她熟知了三個人的相識,也無形中參與了他們當下的生活,認識到新的朋友,她跟這裡又多了些難以斷舍的聯繫。
兩人一狗慢悠悠地繼續往民宿的方向去,路過某個小道時,許桉意拉著的吠吠突然停了下來,朝著小道里面連聲狂叫。
許桉意沒養過狗,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順著吠吠看的方向看過去也沒見什麼,於是無解地扭頭看程赫東求助。
自家狗子什麼德行程赫東一清二楚,頷首淡定地朝著小道最近的第一家的方向示意,解釋道:
「李叔家,上次吠吠跟他家狗就是在李叔家門口打的。」
許桉意怔愣了下,默默看了眼吠吠,這狗這麼記仇呢。
耍渾耍到人家家門口,難怪它打不過人家。
她牽著吠吠要走,怕萬一兩個狗再碰上,但吠吠死活犟著不願意動。
沒過幾秒,果然聽到了另外的幾聲狗叫,興許是被吠吠的叫聲吵到,許桉意眼睜睜看著從那家小院兒狂奔出來一隻小田園犬,四條腿短短的,但跑起來速度極快,四條腿騰空跟磁懸浮列車似的。
許桉意當時就懵了,看看它又看看體型龐大的吠吠,臉上浮現一言難盡又不大敢相信的表情。
說吠吠戰五渣,真的沒有污衊它,體型是人家三四倍大,愣是打不過……
小田園的叫聲又尖又響亮,震懾力十足,吠吠對著叫了幾聲,眼看著人家小狗往前跑了幾步,嚇得立馬後退,縮到許桉意的腿邊,嘴上倒是不停。
慫得要命。
許桉意眼神含笑,點了點他的腦袋:「吠吠,你怎麼這麼慫。」
有上次的教訓,吠吠不敢再真挑釁,許桉意不用使勁吠吠就主動往前走了,尾巴也不高高翹著,夾搡在後腿間,看著很。
許桉意指了指它,朝程赫東再次感嘆:「它戰鬥力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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