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後,她等來了回復。
【不是桉意,這地方真是個景點嗎,我上網查怎麼都沒什麼人提,而且看著就是一個村子,遊客去了也沒什麼有意思的吧,看著不像是個會好玩的地方。】
意料之中的回覆,許桉意不意外,只是有些說不出來的煩悶。
她選了幾張自己覺得拍得好看的照片發了過去,耐心地打著字,儘量認真地跟葉瑩描述她喜歡的這裡:
【是村子,但是是一個很美麗的村子。這邊的風景很美,有很壯麗的山水,蘆川人很和善,居住的民宿也特別好,只是沒有商業化開發。】
兩人在意的點都不一樣。
【可是我的假只有幾天。】
葉瑩的話沒說完,看似答非所問,但意思許桉意懂了,因為只有幾天假,所以覺得蘆川似乎不值得她來。
【要不桉意你回京溪幾天,咱們找個有意思的地方唄,我好不容易休假,機會難得。】
許桉意看見消息,打字到一半的手停了下來,那些邀請的話被她刪除,沉默半晌回道:
【等我回去的話可能還要浪費快兩天的時間。】
葉瑩最後還是說了只能等下次的話。
許桉意盯著手機良久,不想耽誤她時間,於是這樣的結果是好的,鬆了口氣兒的同時,難過的情緒也悄摸地攀爬了上來,充斥著整個胸腔。
葉瑩喜歡熱鬧人多的地方,她喜歡在人群中的狂歡,似乎那樣能更好地發泄自己,很暢快。
許桉意喜歡安靜平和,她能在咖啡店干坐一下午也不覺得無聊,她覺得這樣也可以很放鬆。
兩人的性格大相逕庭,唯一的共同愛好是微縮,可是葉瑩現在也不喜歡了。
仔細想來,她和葉瑩似乎真的沒有很多的共同點,許桉意恍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們好像真的越來越「遠」了。
這種感覺壓得許桉意喘不過來氣,心臟像是被細密的針扎著,不是猛地一下很疼,但密切的陣痛也尤為折磨人。
在樓上呆了很久,許桉意才勉強算是收拾好情緒,下了樓。
多功能廳里,程赫東攤了個墊子,在給吠吠梳毛。
薩摩耶的毛髮旺盛,還容易掉毛,白色的毛髮在周邊亂飄,程赫東打了個噴嚏還能忍住一句不吭。
許桉意看他蹙著眉皺了下鼻子,輕聲提醒道:
「帶個口罩可能會好些。」
程赫東聽見聲音,動作一停,扭頭看了眼她,才又繼續:「沒事,習慣了。」
吠吠梳毛的時候還算乖巧,見到許桉意即便爪子蠢蠢欲動,但還是忍住了,嗷嗚一聲算是打招呼也算是撒嬌。
許桉意揉了他頭一把,哄道:「吠吠乖。」
摸完便坐到一旁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一人一狗忙碌。
程赫東梳毛的動作很嫻熟,而且吠吠一身的毛髮總是很柔順,一看就是經常被打理。
許桉意看著看著視線不自覺地就從程赫東的手偏移到了他那張側臉上,悄悄地打量著。
他的臉部線條很硬朗,鼻樑也很挺直,那雙黑漆的眸子時常能把人溺斃在裡面,但被外面照進多功能廳的傍晚殘光映著,周遭渾然又多了一層說不出的暖意。
許桉意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很特殊,程赫東是她遇到的一個很「奇怪」但又特別好的人。
神遊間,直直的視線投射了過來,許桉意放在腿上的手一緊,虛虛地握著,以為自己這是又被抓包了。
但程赫東似乎沒發現,只是問她:
「沒睡好,還是心情不好?」
冷不丁的問題,許桉意眉心輕動,已經不好奇程赫東是怎麼看出來自己臉色不對的了,畢竟他敏銳的程度令人髮指。
許桉意頓了下,老實地低聲道:
「算是心情吧。」
「方便告訴我因為什麼嗎?」
程赫東手上的動作沒停,很自然地問。
許桉意捏著指尖,在猶豫,應該要怎麼說起呢。
她不擅長傾訴,張了幾次口都又被吞了回去,程赫東也不著急。
兩三分鍾後,許桉意終於是開了個頭:「是朋友。」
「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很好的朋友,只是現在覺得好像漸漸遠了。」
許桉意的聲線緊繃,指尖不停地摩挲著,說完一句話後垂下了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還是學不會一股腦倒話,但某些變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很明顯了。
程赫東是個男人,就算心思再細膩可能也很難懂得女性間的這種問題,許桉意說出來也並不是想他會安慰她,只是當時就那麼說了。
但程赫東像是藏著無限她不曾知道的驚喜。
他神情平靜,淡淡說了句:「那就當是偶然遇到了一片別致的風景,路過,然後向前看。」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許桉意表情空茫,心臟像是灑脫的話擊中,狠狠地震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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