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阮冉看向旁邊的慫弟弟，情緒激動地問他：「你也換數學老師了？！」

阮奇抬起頭，眼神茫然，「啊？」

辦公室內的氛圍格外詭異，好在第四個聲音的進入打破了這種氣氛。

「阮奇姐姐來了啊。」

李談洗了手，進屋抽了兩張餐巾紙擦了擦，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溫默站起身，給座位迎回了原本的主人。

李談隨意低頭一掃，笑了下，「嚯，溫老師真不閒著啊，還幫我改了張卷子。」

阮冉覺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她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但可惜——

「阮奇姐姐，你坐。」

阮冉被阮奇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留住了腳步。

阮冉深吸一口氣，掛上像哭一樣的笑容，被迫坐在了辦公桌前。

而斜前方，溫默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課本翻開。

阮冉：？

他什麼意思，他要留下來旁聽嗎？

他又不是阮奇的老師留下來聽什麼啊！

「阮奇姐姐，是這樣的……」

「那個……」阮冉不好意思地舉起手，打斷了李談，她伸手示意了一下那邊的溫默，說到，「我們家阮奇自尊心比較強，這種批評的事情是不是儘量不要有外人在場。」

聞言，溫默抬眼看來，阮冉瞬間收回視線。

李談往後看了一眼，躊躇道：「這......他沒關係吧，他不是我們學校的人。」

李談倒不是真想留溫默在辦公室里，只是這外面這麼熱，他要是讓溫默去外面待著，指不定等會兒得被怎麼揍呢。

「可是……」

溫默忽然站起身，走來，到李談身旁時拍了下他的肩膀，「沒事，我去外面等你。」

溫默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

阮冉這才鬆了口氣。

-

阮奇的問題早就是老生常談，雖然屢教屢錯，但該請家長還是得請，李談覺得阮冉可能不一定管得住阮奇，便建議下次讓阮奇父母來一趟。

這一聽直接給阮奇嚇壞了，一個勁地在背後扯阮冉的衣服。

阮冉用力拉出自己被扯皺了的衣服，咬著牙笑著說：「我爸媽都比較忙，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忙工作，實在抽不開身，等他們之後有空了再說吧。」

「行吧，那先這樣吧。」

等談話結束，學校也早就放學了，教學樓里格外安靜，只剩下幾個學生在值日打掃衛生。

阮冉緊張地走出辦公室，快速地往外掃了幾眼，沒發現溫默的身影。

李談和阮冉阮奇一起下了樓，往停車場走去，路上，李談仍舊職業病地和阮冉聊了許多阮奇在學校的狀況，讓阮冉作為家長多多管教。

這些話阮冉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她敷衍地應了幾聲。

「談完了？」

熟悉的聲音像鬼一樣突然從身後響起，嚇得阮冉一哆嗦。

溫默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走到了李談另一側，兩人聊了幾句。

停車位上的車停了沒幾輛，溫默和李談走到一輛黑色轎車面前，溫默拉開駕駛室的門。

李談問阮冉：「阮奇姐姐，你們怎麼回去，要不要我們送你們一程？」

「不要！」阮冉特別激動地拒絕，李談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阮冉連忙解釋，「我有車，我開了車來的，不用送了，謝謝李老師。」

說著，阮冉還按了兩下車鑰匙，隔著兩個空車位停著的一輛粉色轎跑亮起了燈。

「那好，那你們路上小心。」李談說。

「好的，再見李老師。」

「再見。」

阮冉幾乎不留一個視線地扭頭，拽著阮奇的書包就將人拖進了車裡，拉開車門，落座，關門，點火，發動，動作一氣呵成，尾氣都沒來得及留下一點。

李談望著粉色轎跑消失在道路轉角，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