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又精神了,豎起耳朵咧開嘴:「汪!」
鄭青云:……
這下一時是回不了家了,還得洗狗。
溝里的水有些涼,鄭青雲沒讓方竹她們幫忙,自己領著大黑下水。
大黑在岸上時倒還算規矩,一到水裡就不老實,攪得水花飛濺,不少泥點子都落到鄭青雲臉上。
方桃笑得蹲在地上揉肚子,方竹還想著給人留面子,努力憋著。
鄭青雲氣得磨牙,朝大黑頭上呼一巴掌:「別亂動!」
大黑鬧了一會兒,看著主人越來越陰沉的面孔,終於安靜下來。
總算把大黑洗乾淨,鄭青雲又認命地把它撈來的兩條魚拿草莖穿好,掛在它脖子上。這才拎著木桶,拿上木叉,跟姐妹倆一道往家去。
大黑搖著尾巴慢悠悠跟在後面,脖子上的兩條魚也隨著動作一晃一晃。
七條魚,肚子上都穿個大洞,血糊糊的,早沒了生息。雖然天不太熱,但也放不得。
一到家,鄭青雲挑出兩條讓陳秀蘭給秦家送去,就把其他的都收拾好,洗乾淨後拿鹽醃上。
掏出的內臟和刮下的魚鱗也沒扔,剁碎丟給雞,眨眼的功夫便被爭搶得丁點兒不剩。
白日眼見著越來越短,也沒做什麼費勁的活兒,就沒做晌午飯。
吃些栗子、山核桃,也能墊肚子。
晚食吃的是地皮菜包子和鯽魚豆腐湯。
雞蛋炒好後拌進切碎的地皮菜里,拌上鹽、辣椒麵,再滴幾點香油,拿白麵皮一包,香香軟軟。
魚湯熬得濃白,一碗下肚渾身都暖起來。豆腐嫩滑,又吸足魚的鮮味,口感絕佳。
一家人坐在堂屋裡吃包子喝魚湯,大黑就趴在外面吃它的烤魚,連刺帶肉全都咔擦咔擦嚼進肚裡。
吃完晚食,鄭青雲在屋檐下栓了根竹杆子,把另外幾條魚掛在上面,只等晾乾水分,就轉到灶房裡熏上。
有大黑在,也不怕什麼東西來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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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里留的茄子、豆角漸漸不再結出新的,就算有也只手指長一點兒,還帶著疤,不好看也不好吃。
索性全毀了,種上蔥、姜、蒜。
菘菜和蘿蔔將將冒頭,這樣一來地里就沒什麼菜可吃。
方竹打算生點豆芽吃。
綠豆泡了幾個時辰,已經飽脹。方竹把漂在水面的癟豆子擇出來,讓方桃扔給雞吃。
剩餘的都撈出來裝進竹籃里,均勻地鋪開。再找塊板子把口遮上,就能放到牆角的木架子上。
下頭還得接個盆,往後每天都要撒撒水,過個三四天就有細嫩的豆芽菜吃。無論是清炒、涼拌或是煮湯都行,若是擀了麵條,燙一把進去也鮮嫩可口。
她剛把竹籃子放好,就聽大黑嗚汪一聲。
走出門追隨著大黑飛奔的歡快身影,果見鄭青雲背著背架子從外頭進來,臉上不自覺就浮起笑容。
男人長得高,步子也大,沒幾步就走到跟前。
「回來了?你先歇著,我給你兌盆水洗洗。」
縣城的活兒越來越不好找,鄭青雲和秦大柱乾脆沒再去費那時間。天冷了,該準備過冬的柴火,縣裡買木柴的人也多起來。
他們便約著每日往縣裡送一回柴,雖然苦了點,但一捆乾柴也能賣個十文錢。他們力氣大,背架子上碼三四捆柴,拿麻繩栓牢些,背去縣裡不成問題。
就是木柴不比青菜可以擺攤兒,得滿小巷子鑽,挨家挨戶地敲門問才行,費時又費力,運氣不好還要遭人白眼,不是什麼好活兒。
方竹說完就拿木盆去舀水。
鄭青雲卻沒聽她的話坐下歇著,緊緊跟在她後面。
「娘和小桃呢?」
「去割草了。」
家裡雖沒餵牲口,要不了多少草料。但雞也是吃草的,就是得挑些細軟的又或者草籽多的,割回來剁碎再餵給它們。
陳秀蘭每天都會出去割些回來。方桃是個好動的,比起在家,情願去外頭跑,也都跟著,還能幫忙捉點蟲子。
家裡只有兩個人,鄭青雲膽子又大了些,貼得更緊。
雖有了簪子,但在家做活,方竹還是拿布巾包著頭髮。她彎下腰舀水,一低頭就露出脖頸。
從小長在鄉下的人,肌膚算不上白嫩,帶著點小麥穗一般的黃,但並不難看,反倒多出幾分活力。而且比起鄭青雲這樣的糙漢子,已經要白許多。觸感也是細膩柔滑,他曾細細感受過。
鄭青雲有點兒想湊上去咬一口,但一低頭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又悻悻退後一步。
方竹打好水,轉頭看男人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還有些納悶:「怎麼了?可是今天去縣裡遇到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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