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排排坐在屋檐下吃柿子。
紅柿子外皮又薄又軟,輕輕一撕,橙黃的汁水就往外流,趕緊湊上去吸溜進嘴裡,滿是濃厚的香甜,不帶一點兒澀味。
中間的黑籽圍成一圈,每一顆都帶著片厚實的果肉,滑溜溜的,又有點兒脆,比外邊的汁水更好吃。
「好甜!」方竹把一顆柿子吃得乾乾淨淨,拿帕子擦著手,「等開春我們也去買兩棵柿子苗回來栽著吧,吃不完還能拿去賣。」
在老家時,他們院子裡也栽著棵柿子樹,葉子掉光後,一顆顆紅彤彤的柿子掛在枝頭,跟小燈籠一樣,看著就喜慶。
「好,那得挑大些的苗子買,回來兩三年就能結果。」鄭青雲手裡的柿子還沒開吃,一邊回著話,一邊掰了一半分給方竹。
「我都吃過一個了。」
「我不喜歡吃甜,嘗嘗味兒就行。」
方竹想想,男人好像確實不怎麼吃帶帶甜味的東西,笑眯眯接過,繼續說著栽果樹的事兒,「我看屋前屋後還挺寬敞的,到時不若再買些別的果苗,每樣都栽些,往後就用不著跟別人買果子吃,多少也能換幾個錢。」
鄭青雲自是點頭應好。
陳秀蘭也發了話,「我看行,這院兒里就一棵枇杷樹,還是單調了些。」
方桃已經在旁邊出主意:「能栽棵石榴樹嗎,個大籽又多!還有葡萄,搭個架子,還能在下頭歇涼。」
鄭青云:「都行,縣城南市就是專賣花果樹苗的,等來年暖和起來,就去轉轉。」
一想到幾年後家裡有各種各樣的果子可以吃,方竹就覺得高興。她不像鄭青雲只愛吃肉吃米,對果子也喜歡得緊。
美滋滋吃完軟柿子,洗去手上的黏黏糊糊,幾人沒再閒著,或拿菜刀或拿鐮刀處理剩下的柿子。
雖然這些柿子也能賣,但到底是人家送的,拿去換錢總歸不大合適,還是曬成干留著冬天當零嘴更好。
陳秀蘭一邊削著柿子一邊道:「其實柿餅更好吃,就是難做成,不然倒是都能曬成柿餅。」
方竹正跟鄭青雲打賭,看誰能削完一個柿子,但皮不斷,聞言仍專心致志盯著手裡,頭也不抬地回:「那就少做幾個,若是成了最好,不成也不心疼。」
「那等會兒就挑幾個出來,記得別把蒂挖了。」
陳秀蘭話音剛落,鄭青雲手裡的柿子皮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方竹看著他手上還沒削乾淨的柿子,高興地笑起來:「你輸了!」
鄭青雲做出遺憾的樣子:「嗯,還是你手比較穩。」
說說笑笑中,一背簍柿子不到兩刻鐘,就被削皮切片。
柿子皮落了一地,大黑踱步過來,叼一塊到嘴裡,還沒嚼兩下又吐出來,失望地回窩睡下。
柿子片被一一擺進簸箕里,擱在木架子上曬著,放眼望去,黃燦燦的。
一連幾日太陽都挺好,白天曬晚上收,柿子片慢慢喪失水分,變得捲縮,帶著點焦黃,多了些韌勁,但吃著依然甜滋滋的。
再曬下去就太乾巴了,方竹把柿子干收起來裝進罈子里封好。等過段時間,外面就會結上一層白霜,那時吃著最好。
至於柿餅,離做成還早著。陳秀蘭隔幾日就挨個翻一翻,壓一壓,照看得十分仔細。
可惜後來下過幾回雨,柿餅受了潮氣,開始發黑髮霉,到底還是失敗了,被一股腦丟給後院的雞啄個精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家裡的柴越摞越高,天也越來越冷。風每日呼呼吹著,漸漸地開始割臉,溝里的水也一日比一日涼,每次伸手進去都能打一哆嗦。
屋前的幾棵樹葉子黃著黃著,竟不知什麼時候掉光,只餘光禿禿的枝幹。
天冷,家裡的雞都不怎麼下蛋,能撿著一兩個都值得高興。好在買醬豆子的人多了起來,也不算太過糟糕。
鄭青雲依然每天早起往縣城去送柴火,下午回來就又上山撿柴砍柴。
方竹有時也會跟著上山幫忙砍柴,更多的卻是在家做繡活兒。
秦小芳的嫁衣早就繡好,托她的福,幾個跟她交好的姑娘家見了那些別致的花樣,都找上門來,請方竹幫著繡被面、嫁衣。
讓她攬了幾樁生意,依著花樣繁雜程度,收個幾十上百的工錢,比繡帕子合算得多。就是家裡人都拘著她,不讓多做。
如此慢慢積攢著,方竹的匣子越來越沉,不算鄭青雲以前的積蓄,他們也有二兩多的銀錢了。
第29章
夜裡起了風, 吹得枯枝吱呀作響,一陣陣似悽厲壓抑的哀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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