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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跑的也不只小丫鬟一個。

其實江初月走得並沒有多快,他畢竟是個文弱書生,還剛經歷了那麼一遭,即使滿心鬱氣,也是強弩之末。

下人們很容易就能攔住他。

但沒人敢。

郡主殿下的人,就算當下無名無分,也是他們需要小心對待的存在。

因此只能一邊跟著一邊問著勸著一邊內心期盼著殿下最倚重的大丫鬟趕緊來。

就這樣到了郡主府的正門。

江初月被守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我要出去。」

他冷著一張臉道。

侍衛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有出府令牌?」

「我要出去!」

又是同樣一句。

「無出府令牌、無殿下允許者不得擅出。」

江初月抿了抿唇,不再重複,直接往外闖。

「站住!」

侍衛大驚,當即大聲呵斥。

卻見人連猶豫都不猶豫,徑直往前走。

一名侍衛見狀乾脆利落將人擒住。

「放開我!」

江初月掙扎。

「住手,這是江初月江郎君,千萬別傷了他!」

小丫鬟趕緊出聲。

一聽是前段時間最受郡主寵愛的江郎君,侍衛趕緊鬆開請罪。

「江郎君見諒,小人並非有意冒犯。」

江初月甫一得到自由便是繼續往外,長槍在前也眼睛眨都不眨。

讓侍衛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正在僵持之際,沈長樂來了。

侍衛和丫鬟都鬆了一口氣。

「過來。」

沈長樂道。

雖沒指名道姓,但不管是侍衛還是丫鬟,都知道是在叫誰。

被叫的人也清楚。

但他為什麼要聽?

見人停都沒停,如同沒聽見一樣,沈長樂唇畔的弧度落了下來。

「過來。」

又是一樣的兩個字。

又是同樣不被理會的情形。

「第二次了。」

旁的人都對郡主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唯有兩位當事人自己知曉話中含義。

沈長樂曾經對江初月說過,同一句話不要讓她重複第三次。

最開始的「尊卑有別」是,後來讓他近前的時候是,現在的「過來」也是。

記憶力很好的江初月自然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他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但不過一息,就重新抬起了腳。

「很好。」

沈長樂氣笑了。

正如「很好」這兩個字放在這裡絕對和誇獎不沾邊一樣,笑也和開心的情緒毫不相干。

在場的眾人只覺風雨欲來,渾身冰冷,心中膽顫,大氣不敢出。

江初月的心也顫了一下,因鬱憤而起的衝動瞬間跌落,理智重新回歸,之前那種在面對沈長樂時熟悉的、仿佛刻在骨子裡的、弱小的食草動物對上強大的肉食猛獸時的、近乎直覺的畏懼湧上心頭。

一個和他同歲的小娘子罷了,何以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就讓他控制不住生出膽怯情緒。

江初月不願意屈服,他狠狠心,咬咬牙,指甲掐進肉里,又是邁出一步。

離得最近因此低著頭也能看見的侍衛倒吸一口涼氣。

為這竟然敢一而再地違逆郡主的人提起心。

沈長樂緩步上前,每一步都是敲在江初月心上的一擊。

害怕是最有力量的催化劑,在與憤怒,難堪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後,感性情緒達到頂峰,輕易擊潰理智。

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破罐子破摔。

江初月猛然回頭。

「郡主不過是喜歡我這幅皮囊而已,如今您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為何還不讓我離開?」

聽到的下人都恨不得沒長耳朵。這話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

江初月還在繼續。

「您貴為郡主,世間千萬好男兒供您挑選,而江某不過蒲柳之姿,兼之脾性古怪,不識好歹,實在不配侍奉在您身側。」

「更何況強扭的瓜不甜,郡主天人之姿,傾慕者不知凡幾,實在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這麼一會兒功夫,沈長樂已經走到江初月跟前了。

「我記得我一開始就告訴過江郎君何為尊卑有別了。」

「很遺憾江郎君並沒有記到心裡去。」

「本郡主會再說最後一遍,希望江郎君能認真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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