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就是很久。
久到沈長樂用完晚膳,久到對方處理完公務從書房出來。
荷風走到江初月跟前,避開了正對的方向,道:「江郎君,郡主請您進去。」
江初月點了點頭,起身,早就麻了的雙腿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您沒事吧?」
荷風伸手去扶。
卻被避開。
「多謝姑娘,我沒事。」
江初月忍著如同萬蟻噬咬一樣的酸麻,努力站穩往前走。
隔著層層疊疊的帷幔,他看到正靠坐在床頭的沈長樂。
第13章
嗚咽著搖頭往前爬去
一直走到最後一層帷幔前,他停下腳步,俯身下拜。
「江初月特來向郡主請罪。」
「懲治犯罪是各級衙門、大理寺和刑部的事,江郎君怕是走錯地方了。」
江初月咬了咬唇,「之前是在下不識好歹,還請郡主大人大量,再給我一次機會。」
「只要郡主能高抬貴手,在下任憑處置。」
江初月在進來時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沈長樂做這麼多,不過是為了逼他就範,只要能讓老師和兄嫂免去這場無妄之災,他可以忍。
「高抬貴手?」沈長樂輕笑,「江郎君把郡主府當成了什麼地方,豈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
江初月只能將姿態放的更低。
「是在下錯了,在下不識抬舉,辜負郡主好意,在下願侍奉於郡主身側償還己罪,萬望郡主垂憐。」
心中驕傲的人,說出此等近乎以色侍人、搖尾乞憐的話已覺卑微到極點,可沈長樂仍嫌不夠,故意裝做聽不出他話中真意。
「郡主府並不缺伺候的下人,江郎君若是只能做到這種地步,還是請回吧。」
江初月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沉默不語片刻,終於說道:「在下身無長物,唯有一副皮囊姿色尚可,若郡主不棄,在下願將之獻上。」
「哦——」
沈長樂做恍然大悟樣,「原來江郎君說的侍奉是以色侍人的侍啊。」
「可看江郎君的表現,半分男寵的樣子也沒有,莫不是覺得只憑一幅身子便能讓本郡主朝令夕改,全然不顧之前的忤逆不敬嗎?」
赤裸裸的字眼讓江初月的心如置身烈火般煎熬,但老師和家人的命運都繫於他一身,讓他不管遭遇什麼樣的對待和羞辱都得咬牙堅持下去。
他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男寵,也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做男寵,但他知道,歸根結底是自己之前的違逆惹了沈長樂不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斷自己的脊梁骨,低聲下氣,祈求原諒。
江初月跪下,「郡主教訓的是,在下定會好好……」
「嗯?」沈長樂打斷他的話。
她提醒道:「你應該自稱什麼?」
「在下、某……不,小人……」
「奴。」
沈長樂淡淡道。
就見男人面上有一瞬茫然,隨後才反應過來,眼中羞恥有之,不堪有之,良久才將之說出口:
「奴,記住了。」
「奴,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男寵。」
沈長樂不置可否,只道:「過來。」
如此熟悉的兩個字。
江初月心尖一顫,心境卻和之前天差地別,再不敢違拗。
他起身,剛邁出一步,就被帷幔後面傳出的聲音制止。
「我讓你起來了嗎?」
他咬唇,又跪了下來,膝行著向前。
也許是委屈,也許是屈辱,也許是心中潛藏的怨憤,男人的眼尾發紅,襯得眼角那顆小痣妖冶異常。
引得沈長樂忍不住伸手。
手下的身子瑟縮一下,沒敢躲。
她滿意地勾唇,獎勵似地拍拍他的臉,就看到這人逃避似地閉上眼睛,牙齒更加用力,將下唇咬出血。
鮮紅的血珠滲出,欲墜不墜地掛在唇瓣上,像清晨葉片上的露水,嬌艷欲滴。
沈長樂被吸引,拇指從眼睛經鼻子劃到嘴,將血珠抹開,塗胭脂一樣,淡色的唇變得鮮活。
「張嘴。」
嘴沒動,眼睛卻睜開了。
又不聽話了。
她本應該擰眉斥責的。
但無論是誰,對著張無一處不合心意的面孔,總是會更加寬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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