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披上了厚厚的衣物,樂美人單薄的身軀還是如琉璃一般,在華美的服飾中死氣沉沉。
當南沙問起她深夜在御花園中等待皇上,難道不冷之時,她噙了口酒,眼眶中淚水不住打轉:「冷的。娘娘,但是想到寵極一時的暖閣輕煙,錦緞雕裘,仿佛也沒那麼冷了。臣妾只是不明白......新歡便如此誘人嗎,能讓皇上棄了六宮,著魔似的一心撲上去,不顧綱常倫理也要......明明曾經皇上也是疼愛我的......」
南沙不懂樂美人心中的哀痛和落差。
「只是他不值得託付罷了,有什麼好傷心的。」
心中煩躁,南沙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悶頭吃著酒菜。
喝至微醺,樂美人才告辭去偏殿準備就寢。
南沙搖搖晃晃站起身,一頭撲在柔軟的褥子上,口中還在呢喃:「凡間的酒......竟也這麼醉人嗎?......情愛......去他媽的男人。」
樂美人孤身一人來到偏殿,沒有侍女跟隨,她獨自在桌前坐了許久。
一絲月光透過紙窗,在地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交錯的光影。
許久,她淒迷一笑,在殿內翻找出紙筆,匆匆寫了兩行字,隨即對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妝容。
髮髻上的攢金珠釵是她入宮那年皇上所贈,她一直愛如珍寶,日日帶著;今日一見,只覺與和寧公主所佩奇珍異寶相比,宛如沙礫對南珠。
手腕翻轉,她毫不猶豫地將珠釵尖銳的頂端刺進了自己喉嚨。
第33章 我在人間當不受寵皇后(4)點綴在梅……
「臣妾受辱,已無顏再苟活於世。娘娘今日相護,臣妾感懷在心,來世必將報答。」
嘖,確實搞不懂這些深宮裡的女子。
尊嚴臉面,乃至受寵被冷落,真的比性命還重要嗎?
甄安皓將樂美人的絕筆信對摺,小心地收進了床頭的妝屜里。
他默默觀察了半日,本來還在苦惱借哪個凡人的身份潛伏到南沙身邊,可巧便趕上了樂美人自盡這一出。
也實在是可憐人。甄安皓雖然共情不了樂美人的心思,還是為她感到惋惜。
另一邊正殿內,南沙遣退了宮女,坐在榻邊收拾著自己的小包裹:「......眼瞅著課題也差不多了,修為也拿到了,明天回去給她們帶點什麼呢~這個珠釵漂亮,帶給靜雲,這個皇后冊寶......也算是個稀罕物,送給虞老師收藏吧!」
打包好行囊,回瑤琴山傳信的靈鴿卻悄無聲息地站在了窗台上。
南沙急忙解開靈鴿腿上的小信筒,將卷的緊實的紙條取出展開,上面只有幾個瀟灑的大字:「繼續跟進。」
完了,回去躺平的日子又泡湯了。
南沙欲哭無淚,又將剛剛打上蝴蝶結的包裹拆開,把從皇后殿裡搜羅的寶貝一樣一樣放了回去。
這一頓折騰下來,實在是筋疲力盡,南沙和衣便倒在了榻上,一覺便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平吉端著皇后娘娘喜歡的玫瑰花水進殿伺候娘娘洗臉,卻看到詭異的一幕:皇后娘娘四仰八叉地睡在榻上,大張著嘴流著口水,十分不雅觀;身旁樂美人竟不知何時悄悄摸進殿中,面朝牆壁而臥,睡姿規矩老實,身上嚴嚴實實裹著皇后娘娘的被子。
夭壽啦,樂美人竟然以下犯上了!
平吉嚇得一激靈,趕忙上前搖了搖樂美人的腿:「美人,美人,醒醒!您怎麼跑這兒來睡了!」
南沙倒是先醒了過來,第一個感受到的便是全身都已經被凍得冰冰涼,急忙拉扯著被子;這一拽才讓樂美人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仿佛還在迷茫眼前是什麼情況。
懵了片刻,樂美人嫣然一笑:「夢到姐姐了,便來和姐姐同寢,姐姐不會怪我吧?」
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笑得純真可愛,南沙心頭保護欲熊熊燃燒,怎麼還會責怪她。將剛在身上裹好的熱乎乎的被子掀開一角,南沙笑得像個痴漢:「快進來,凍壞了吧?」
樂美人面上全是狡黠,嬌小的身軀一下便鑽進了被窩,在南沙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窩了進去。
南沙懷抱著她小貓咪似的身軀,狠狠被治癒到,便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平吉下去:「本宮要再睡一會兒!左右現在也沒人喊我去晨昏定省了,我就要睡到下午!......別來煩我!」
殿內只余她們二人時,南沙也將腦袋縮進了被子裡,被中黑乎乎暖洋洋的世界仿佛她們二人的城堡,給足了溫暖的安全感。
樂美人手指纏繞著南沙胸前裡衣的系帶,強忍住想要輕輕一拽的衝動——即便如此,隨著帶子的輕扯,胸口那片耀目的雪白凝脂也若隱若現......
仿佛感覺到什麼幻肢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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