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南郊別院的書房裡,門帘低垂,窗外一株美人蕉,開得正妖嬈。
阮韶披散著長發伏在長案上,手指緊抓著桌沿……
這時門外傳來管事忐忑的聲音:「世子,中山王來訪。」
朱珩臉色一沉,冷笑起來。
阮韶眼前一片白光,頭暈目眩……他知道劉琸就在門外,咬著袖子不敢叫出來,這卻激得朱珩更加惱怒,種種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全都清晰地傳到門外人的耳朵里。
劉琸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外,等了半晌,屋裡一切才停息下來。
朱珩略整了衣服就來開門。
劉琸走進去,一眼就看到阮韶渾身是汗地癱軟在椅子裡,長發披散,遮住大半張臉。
朱珩吩咐管事送茶水,劉琸借這空檔走到阮韶身邊,扯著他的頭髮,將他臉拉抬起來,俯身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朝廷可不一定派朱家去討伐阮臻。」
阮韶懶洋洋地掃他一眼,道:「我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若您不介意,請容小人去更衣。」
劉琸鬆開手。阮韶扶著桌子站起來,草草穿好衣服,推門而去。
朱珩這才回來,對劉琸說:「王爺可要越公子陪著一同用膳?」
劉琸想起方才阮韶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賤樣,眼裡火焰冷如寒冰,哼了一聲,「不勞世子了。本王還有事,先行告辭。」
朱珩和劉琸本來就沒有什麼交情,只虛留了一下,就送劉琸出門。
上馬前,劉琸忽然轉身對朱珩說:「世子愛美色本沒什麼。只是這阮韶到底是越國人,又和那越國叛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兩國開戰在即,諸事敏感,世子對此人還需多提防一二。」
朱珩應下。
晚上就寢時,他捏著阮韶的下巴,問:「你可想回越國?」
阮韶冷笑:「回去幹嗎?年年爭戰,民不聊生,我家又早不認我了。回去了連個投奔的地方都沒有,還不是死路一條。」
「越國不是有你的老相好?」
「他若還記掛我,早就接我回去了。再說,我在大庸,相好不是更多?」
朱珩笑,又問:「你當初好好跟著劉琸,怎麼被趕出的府?」
阮韶打了個呵欠,「膩了唄,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還有什麼問題,問完了我好睡覺。」
「最後一個。」朱珩笑著把他壓在被褥之中,手摸出一根雕著花紋的玩意兒,「之前說好了要給你用這個,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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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韶在朱珩的別院裡住了大半個月,兩人日日顛鸞倒鳳,過得好不逍遙。
朱家長輩終於不滿,尋了個老奴來別院,給了阮韶一點臉色。
阮韶就等著這個,當日就向朱珩告辭,回了戲班大院。
麒麟班在沒有班主的日子裡一切如常,生意照舊紅火。
阮韶呆在書房裡看帳本,然後將這些日子來搜集到的情報都交給了阿姜。
阿姜說:「公子不在這幾日,主君那邊來了信。」
阮韶接過信,貪婪又歡喜得猶如得了糖果的孩子。
信很短,聊聊數行,阮韶反覆讀,記得滾瓜爛熟了,這才把信紙燒了。
「主君很牽掛公子呢。」阿姜說,「所以還請公子以後不用這麼冒險,和……犧牲。為將來重逢之日多多保重自己。」
阮韶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我人微言輕,能幫他的有限。不像……不像徐子攸……」
阿姜知道他有心結,可這情愛之事,她外人不好勸說,只有默默無語。
阮韶回了麒麟班,日日督促著弟子們排練新戲。
廣安郡王時常擺席設宴,請他過去,他三次也會應一次。去了又少不了和廣安昏天暗地一場。
廣安久經風月,最愛玩各種小花樣,阮韶常被他作弄得死去活來。
但是廣安擺設的宴席上,又多有京城裡各王孫公子,阮韶長袖善舞,總可以在酒席間弄到不少自己需要的東西。
他對入幕之賓卻是很挑剔,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都有大用處。他這樣倒是讓那些好男風的公子哥兒對他趨之若鶩。
麒麟班的新戲《青蓮記》開台後,好評如潮。
廣安郡王擺了個賞荷宴,也把麒麟班請來演《青蓮記》應景。
席上,客人談論,說中山王的側妃昨日又給他添了一位千金。
那人說,雖然是庶出,可皇帝還給封了個郡主。大概是因為大庸即將派兵越國平叛亂,中山王也要領兵。
廣安對懷裡的阮韶道:「劉琸這嬌生慣養的人,竟然也要上戰場了。陛下可真不心疼弟弟。聽說因為陛下多年無嗣,而中山王府里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生的緣故。真是天家無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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