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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琸卻是笑嘻嘻地不肯放過他,像似調戲良家婦女般湊到他身前,念著唱詞:「小女願以身侍奉恩公,夏日為你打扇,冬日為你暖被。」

阮韶啼笑皆非,「我哪裡寫過這麼一段詞?你又胡來了。」

「意思差不多就行。」劉琸湊得更近,將阮韶逼退到翹頭案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捏著嗓子作怪,「求恩公成全小女一番心意,賜小女一段露水姻緣。」

阮韶臉頰漲紅,瞅著他道:「姑娘還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劉琸恢復了原有的聲音,奸笑道,「那好辦,小女本就是男兒身!」說罷,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阮韶瞪著眼睛。

劉琸反倒搖頭嘆息,道:「想不到恩公竟然有如此嗜好,怎麼不早說?在下扮演女兒好生辛苦。恩公放心,在下一定讓您欲罷不能,就此愛上我。」

阮韶又羞惱又好笑,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可身後又沒了退路,就這樣眼睜睜被劉琸壓在翹頭案上,又眼睜睜看他從髮髻上拔下了那一支自己親手打造的白玉簪……

「劉琸,你敢!」阮韶驚得大叫。

「我敢不敢,你馬上就知道了。」劉琸卻是極其無賴地一笑,「恩公,在下這就來報恩了。」

……

自那次後,阮韶每次見劉琸戴著玉簪,都免不了心慌一下。

盛夏來臨,滿塘荷花盛開,劉琸如約帶著阮韶去湖上泛舟。

兩人如當年一樣,愛把船上停在荷花深處,在這清涼中打發午後的時光。

只是阮韶身子已沒有去年好,偶爾才下一次水,劉琸也不肯讓他潛水捉魚,少了許多樂趣。

阮韶到了船上,又恢復了漁家少年的本色,活潑靈動。

他最愛光著膀子躺在甲板上納涼,嘴裡還叼著一根草,平日裡的儒雅公子哪裡還有影子。

劉琸喜愛他這懶散閒適的模樣,也學著他不修邊幅。

阮韶便道:「也不能總是我在你這裡呆著。等你這邊事都了了,也該跟我回一趟大越,去給我娘磕個頭。畢竟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的。」

劉琸咬牙笑,「媳婦就罷了,還是醜媳婦?我哪裡丑了,你說?」

阮韶嘻嘻笑:「你哪裡不醜?眼睛丑,鼻子丑,牙齒還不整齊,更別說那個大貨,最是難看!」

劉琸有一顆犬齒長得有些歪。這就罷了。一旦涉及到男性尊嚴,劉琸可一觸即發,堅決捍衛。

「你倒是嫌它丑了。它把你伺候得舒服的時候,是誰在喊好的?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餵不飽的狼崽子!」

兩人嬉鬧著又滾做一堆……

小船在荷花深處不停地晃著,盪起層層水波。

一隻翠羽小鳥落在荷尖,驀地被船里的動靜驚嚇,撲騰著又飛走了。只有那水波輕拍船身之聲混淆在一起,不分彼此。

兩人相擁著躺在毯子裡。阮韶輕聲說:「等將來,你隨我去大越,我要帶你去把大越秀美的河山都走一遍,讓你好好領會一下南國奇山秀水。我要帶你看大瀑布,帶你看芭蕉林,帶你看那些奇珍異獸,還讓你嘗遍大庸沒有的瓜果。我們一路走,一路看,覺得哪裡好,就在那裡小住一段時間,住夠了,再繼續前行。」

劉琸接著他的話說:「等一切結束了,我也要帶你把大庸走一遍。你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被困在京城裡,從來沒有到處看看。我要帶你去崑崙山看雪,去看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竹海桃源,大江大川……」

阮韶摟緊了劉琸的背,將帶笑的臉埋進他胸膛里。

-

夏末秋初,阮韶來中山就快一年了。

趁著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劉琸便帶著阮韶在中山國內遊玩。

他們便裝出的門,乘坐一輛輕便的馬車,只帶了幾個侍衛和家僕,假裝是出門遊歷的公子哥兒。

這一個多月,兩人都快玩瘋了。

白日裡到處遊玩,尋古探幽,登山望遠,晚上便低垂了羅帳,共赴雲雨,說不出的銷魂快活。

後來行至海邊,劉琸雇了一艘船,帶著阮韶出海。

近海處散落著無數島嶼,猶如綠寶石一般點綴在碧藍海面上。島上有的有土著民,有的卻是荒無人煙。

返航的時候,船夫看天有雨,便將船停在一個無人小島的海灣里躲避風浪。

入夜,港灣外風雨大作,裡面倒風波平緩。阮韶和劉琸躺在床上,聽著外面陣陣雷聲和海浪咆哮,明知沒有危險,可還是情不自禁緊緊擁抱住了彼此。

雖然兩人的日子過得快樂逍遙,可朝中緊張的局勢始終是懸在心裡的一塊巨石,說不清何時就要落下,將他們砸中。輕則受傷,重則粉身碎骨。

「因為我,連累你一起擔驚受怕了。」劉琸說,「放心,我為了你,做什麼都願意。即便不做這個中山王了,大不了賴著你,隨你回越國去,要你養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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