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亭子,什麼溫泉,什麼石燈,通通都不見了,仿佛做了一場虛幻的夢般,夢醒後眼前又變回了一片黑暗。
還是冰冷的石壁,長長的甬道,夜光石還在,寧霜塵也在。
葉雲溪愣了愣神,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寧霜塵所說的幻象。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根本沒有醒來過。
葉雲溪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幻象?」
看這樣子,寧霜塵應該比他先從幻象中醒來。
寧霜塵握拳放在唇邊清了下嗓子,避開葉雲溪追問的眼神,他總不能說自己在幻象里看見了他。
如果不是幻象,葉雲溪又怎麼可能主動寬衣和他那麼親近……
寧霜塵頓了會兒,正了正色道:「和現實不同,幻象中的人可能會做出與平時截然相反的舉動。」
葉雲溪聽了,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難怪幻象里的寧霜塵會對他動手動腳。
原來是這樣。
這麼說來,是他錯怪寧霜塵了……
見葉雲溪露出恍然的神色,寧霜塵沒來由舒了口氣。
兩人沒再繼續說下去,各自揣著心事,沿著石壁方向往前走。
夜光石的幽光映在臉上,葉雲溪看著黑黝黝的前方道:「這裡是暗室下面?」
「應該是。」寧霜塵走在前頭,發現葉雲溪落在身後,停了一步等他,「我們再去前面看看。」
葉雲溪嗯了聲,連忙跟緊寧霜塵的步伐。
明明剛才還恨不得把人暴揍一頓,這會兒卻緊緊挨著他,衣角擦著衣角,只差像上次那樣抓著對方的手臂。
他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段路,正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扇門。
又是一間暗室。
和上一間暗室一樣,石壁上依然繪著合歡樹的壁畫,不同的是,裡面沒有石柱,也沒有浮雕圖案,只有一個形似日晷的石刻。
難道又有新的機關?
這一次,葉雲溪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沒有去觸碰暗室中央的日晷石刻,而是拿著夜光石查看著暗室四周。
除了壁畫和石刻,石壁上隱約還有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腳下的地磚上也有。
寧霜塵蹲著身,指腹輕撫過那些痕跡,微作沉吟道:「是劍痕。」
「劍痕?」葉雲溪聞言一頓,看著地上的劍痕,跟著思忖道:「難道來過這裡的人不是風月宗的弟子?」
可這個地方四處都是合歡樹的壁畫,必然與風月宗少不了干係。
合歡樹、紅衣人、幻象……
葉雲溪腦中不由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劍痕或許與風月宗無關。」寧霜塵緊接著緩緩道出他的猜測,說道:「但此處禁地,極可能便是由風月宗的人設下的。」
葉雲溪點頭附和:「和我想的一樣。」
兩人少見的想法一致,寧霜塵忍不住看了眼他。
被他這麼一看,葉雲溪後知後覺他們過於默契,抱著手臂哼了聲:「我早就想到了。」
寧霜塵沒和他爭,繼續道:「青墟秘境上一次開啟在四百年前,上上次開啟在八百年前,看石門上的刻痕,這裡應該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設成禁地了。」
八百年前……
能在秘境中設下如此禁地,令誤入深崖者修為盡失,且還是和風月宗有關的人,放眼整個修仙界只有一個,那就是——
「風月宗的霽月真君?」葉雲溪喃喃自語道:「莫非我在幻象里看見的紅衣人是他……」
寧霜塵抬眸:「紅衣人?」
「對啊。」葉雲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繼而又想起幻象中的寧霜塵應該也是假的,又道:「我沒看清他的模樣,不過,照你那麼說,八百年前風月宗第一人,也就只有霽月真君了。」
這些他都是聽師兄們說的,傳聞中的霽月真君光風霽月、郎艷獨絕,是當時修仙界舉世無雙的美男子,令不少修士為其傾心,因此得了霽月這個稱號。
葉雲溪說完挑眉:「你沒看見?」
寧霜塵搖了搖頭。
葉雲溪不免幾分得意。
他接著道:「我不僅看見了霽月真君,霽月真君還同我說了幾句話。」
寧霜塵道:「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葉雲溪聳了聳肩道:「他讓我過去,我問他是誰,他讓我猜,還讓我回頭看。」
寧霜塵道:「然後呢?」
然後……
然後他回頭看到寧霜塵,被寧霜塵拽進水裡,差點被寧霜塵輕薄……
葉雲溪瞬間拉下臉:「沒了。」
他才不會告訴寧霜塵,他們在幻象里都發生了些什麼。
絕對不會!
見葉雲溪臉色驟變,寧霜塵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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