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為此整日心神不寧。
只有在練劍的時候,他的心才會暫時平靜下來。
因此,回到雲嵐宗的半個月,他每天都會去練劍,有時候去練劍閣和他師兄切磋,有時候則去藥修閣找他的師叔。
藥修閣在雲嵐宗北面的清崖峰,閣主正是他的師叔,同時修煉醫劍兩道,既是醫修,也是劍修。
清崖峰山後有間茅草屋似的藥廬,便是他師叔往常煉丹製藥的地方,平時也會在這裡練劍。
葉雲溪一早就來了,昨晚他又夢到了寧霜塵,夢裡他們交頸廝磨,親得難捨難分,以至於一大早他便心緒不定。
聽說他又來練劍,師叔並沒有多問,只將自己的佩劍抽出來,陪著他一起練。
雖身為醫修,他師叔的劍法仍在他之上。
藥廬前一時劍影交織。
劍鋒迎面而來,葉雲溪挑劍而避,聽他師叔說道:「你來得正巧,去歲我釀了一壇桃花酒,今日正好可以開封,桃花酒雖不比果酒甘醇,倒也入口清冽,你可以試試。」
他一邊說著一邊使著劍招,繼續道:「說起來,這釀酒的法子還是我幾年前途經風月宗時,山腳下一位住在桃花林里的前輩告訴我的。」
驀然間聽見風月宗三字,葉雲溪不禁失了下神。
自從回到宗門以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幾個字了。
便這時,鋒銳的劍尖自左肩削來,葉雲溪旋即收神用劍刃格擋,手腕翻轉挽了個劍花,靈巧地化解了對方的劍招。
練完劍,師叔收劍入鞘,淺淺一笑道:「看來雲溪此次下山收穫不錯,不僅修為有所長進,劍法也精進了不少。」
知曉其中緣由的葉雲溪摸了下鼻尖,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師叔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的修為你又不是不清楚。」
師叔眼中多了幾分認真,一雙眸子溫潤似玉,唇角仍噙著一抹淺笑:「師叔幾時取笑過你,你的修為確實和下山時相比長進了許多。」
那是因為他之前幾乎天天都在和寧霜塵靈修。
「可能、可能是我這幾個月都在修煉吧……」擔心被對方看出端倪,葉雲溪含糊地回了一句,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師叔,你說的桃花酒呢?我來幫你開封。」
聽他說要幫忙,師叔微扯著唇,點頭應道:「也行,那就你來開封吧。」
酒罈就埋在藥廬旁的花架下,架上爬滿了盛開的朝顏花,開封之後,一股清甜甘冽的酒香立時撲鼻而來,酒氣中帶著一點淡淡的桃花香味。
兩人在花架下的石桌前坐下。
上一次喝酒是在幻象里,洞房拜堂時和寧霜塵喝的合卺酒。
當時他們為了破解幻象,一起成親了好幾次,最後還是不小心和寧霜塵親了之後才從裡面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和寧霜塵親吻……
思緒不知怎麼又飄遠了。
好像只要想到寧霜塵,他的心就會變得亂亂的。
等回神看時,師叔已經為他斟好了酒,將酒杯移到他的面前:「試試?雖然不是果酒,但也不易醉人。」
說著端起手邊的酒杯,送至唇邊,有意無意地說道:「與其練劍,不如喝酒,有什麼心事喝點酒就好了。」
像被看穿了什麼一樣,葉雲溪目光躲閃著,慢吞吞道:「我、我沒有心事。」
見對方微噙著嘴角但笑不語,他也跟著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淺抿了口酒。
確如師叔所說,這桃花酒雖不如果酒甘醇,倒也十分清冽,酒液綿柔,入喉沁潤,連鼻間也飄著似有若無的桃花香氣。
仿佛有一片桃花林浮於眼前。
僅喝了兩杯,葉雲溪便已有了微醺醉意,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薄紅。
低頭一看,師叔又給他滿了一杯,並問他:「這酒可還行?」
葉雲溪點點頭,輕輕嗯了聲,腦袋變得有些暈乎乎的。
他垂眸看著酒杯里的倒影,明明一開始是自己,不知怎麼,再看又變成了寧霜塵。
葉雲溪揉了揉眼,皺起眉來,不解地喃喃道:「為什麼明明討厭一個人,卻又總是忍不住去想他呢?」
聽見這話,石桌旁的身影看了眼他,眯起眼眸,輕酌著酒沉吟道:「或許並不討厭吧。」
「並不討厭……是麼……」葉雲溪眼神微滯,呆呆地愣了一會兒,很快又皺緊了眉,搖了搖頭:「不對,我討厭他……討厭他……」
很討厭很討厭……
明明都離開了還令人如此心煩。
討厭的寧霜塵!
頭在這一刻越變越沉,下一瞬,葉雲溪直接趴在了石桌上。
嗯?這麼快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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