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霜塵嗯了聲,緩緩道:「青猊獸只會為它的主人療傷,它從秘境裡逃出來,可能便是為了尋你。」
只會為它的主人療傷……
他的傷已經好了,那寧霜塵呢?
思及此處,葉雲溪下意識掃了眼對方的肩膀。
和魔宗護法交手時,寧霜塵在前面為他擋了一下,沾染著魔氣的骨刀剛好擦過他的左肩。
如果青猊獸只會為他一人療傷,那此刻寧霜塵肩上的傷口應該尚未癒合。
他和寧霜塵本就是宿敵,寧霜塵受傷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讓寧霜塵擋在他身前的。
話雖如此,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有些亂亂的。
葉雲溪壓下內心的煩躁,轉而將目光投向四周。
正前方是一簾白練似的瀑布,四周生長著高大的、直入雲天的巨樹。
粗壯的樹枝朝著中間聚攏,形成一個寬敞明亮的樹洞一樣的洞穴,天光從枝椏間漏下,草地上樹影斑駁。
他們從斷崖上掉下來時,剛好掉進這個洞穴里。
葉雲溪頓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帶著青猊獸離開,而是解開儲物袋,在裡面翻找了一遍,掏出一瓶用上品止血丹磨成的藥粉遞過去。
從醒來開始,寧霜塵便一直在默默調息,見葉雲溪遞了瓶藥粉過來,看了眼他道:「給我的?」
葉雲溪本就有些煩躁,聽他這麼一問,突然覺得彆扭起來,略不耐煩地扭過臉道:「不要就算了。」
剛要收回去,下一瞬卻被寧霜塵接到了手裡。
寧霜塵接過裝有藥粉的玉瓶,抿唇說了聲多謝,擰開瓶塞將藥粉敷在左肩上,上藥時不小心牽扯到裂開的傷口,很輕地抽了口涼氣。
聽見他的抽氣聲,葉雲溪抬眸掃了眼對方滲著血跡的肩膀,忍不住皺了皺眉。
最後,看不下去的他一手拿過玉瓶,一邊幫他敷著藥,一邊蹙著眉道:「知道那是魔器還往前湊,誰讓你擋我身前了……」
越說眉頭皺得越緊,聲音里透著連他本人也未察覺的擔憂。
寧霜塵只定定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片晌後動了動唇,放柔了語氣緩緩道:「我怕你受傷。」
短短几個字,葉雲溪聽後卻是驀地一頓。
誰也沒再說話,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明亮的天光穿過枝葉灑在他們身上,光影綽綽。
葉雲溪耳尖微熱,心跳像漏了半拍,思緒忽地便亂了。
怕他受傷?
為什麼?
他沒敢往下深想,只微垂著眼,低眸避著對方直白的視線,手裡的藥粉因為慌亂險些灑落在地。
寧霜塵仍看著他,在說出那句話後,心忽然平靜下來,好似所有的顧慮與擔憂都在剎那間消失。
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
被嫌棄也好,被拒絕也好……就算是永遠被厭惡,他也要傳達出他的心意。
寧霜塵緊盯著那雙躲閃的眸子,默了會兒,又一次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說這話時,他的嗓音依然不疾不徐,深邃的眼中滿是認真。
葉雲溪別過臉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心裡卻像有一頭小鹿,在不停亂撞著。
「不、不用了。」似是猜到了對方想要說什麼,他抿了下唇,吞吞吐吐道:「我、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說完,神色慌亂地收起玉瓶,不想剛轉過身去,便被寧霜塵從後面拉住。
隨後一陣天旋地轉。
兩道身影倒在了一處。
四目相對,二人凝望著對方,眼睛裡映著彼此的倒影。
世界仿佛靜止一般,只剩下深深對視的兩人。
不知是誰先靠近誰,兩片唇瓣先是如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很快又急切地貼在了一起。
身下是柔軟的草地,溫熱的氣息灑落在頸項間,葉雲溪沒有將人推開,只微閉著眼,雙手輕輕攀著寧霜塵的衣角。
唇齒交融,呼吸錯亂。
這一刻,他終於找到了下山追尋的答案。
心在胸腔內撲通直跳。
便在兩人忘情親吻時,一道雪青色身影自斷崖掠下,與此同時,洞穴外冷不丁傳來一聲厲喝。
「逆子!」
第40章
聽見這兩個字, 草地上的兩人不由一怔,鬆開唇瓣,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只見霜華宗宗主正站在不遠處的洞穴外, 微沉著臉,負手而立,神色嚴肅而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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