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哥讓他來山里,是故意讓他來受罪的。
很顯然,他哥成功了。
*
少爺剛進大山,水土不服。
在山裡不吃沒得吃,常羽餓了兩頓,只能跟著工人一起去員工餐廳。
他中午吃了兩口米、三根菜葉子、一顆水煮蛋,在筷子從豬肉上發現一根頭髮之後,他臉色倏地一變:「誰他媽的——」
『頭髮』兩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快速推開餐具吐個昏天黑地。
周圍人大驚小怪地看著他,低頭繼續吃飯,常羽捂著肚子一臉菜色地走出去。
裡面的人撇頭看了眼,握著筷子指指點點:「這當少爺的就是挑,好生生的飯就這樣浪費了。」
「什麼少爺——我聽人家說這常家的二公子是領養的,親生的當年走丟了,那什麼,頭條上不是還說最近那真二少回來了嘛。」
「嘿、現在穿的光鮮,他哥都把他送山里了,八成是不管他了,還把自己當個菜呢……」
正經公子一回來,這常羽就被家人丟進了山里,他們不說什麼,只是對上常羽的時候,難免帶上了輕鄙之色。
外面有柱子擋著,裡面的人當常羽走了,不料常羽就好生生地坐在柱子後抽菸。
常羽要不是現在胃不舒服,早就進去和那些人對罵了。
他抽完一根煙,胃裡緩和了些,裡面的人也聊完了他,轉了話題到其他地方,常羽揉了把臉,沒有再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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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常羽又沉著臉去敲門:「陳主管!陳主管!」
外面天色濃似潑墨,他用力地砸著隔壁的鐵門,壓著怒氣:「陳主管!」
陳主管拉屎拉一半,兜起褲子就急忙往外走:「二少?」
「我昨天說的空調的事情怎麼樣了?」常羽發梢上滴著汗,拉著一張臉,額頭上還被蚊子咬了個大包。
陳主管幹笑:「這個,公司沒批下來。」
常羽很難以置信,他打開手機:「那我自己掏錢買個空調總行了吧?工人費裝修空調費電費我出!」
他真的要瘋了!
山上沒有空調,破風扇吹著暖風,氣得他砸了風扇,出去一趟,又熱得渾身黏膩,舒展腿能有半個巴掌大的毒蚊子圍著他轉,晚上還有山中鑿石頭、開大車的聲音……
兩天下來,他一點事都沒幹,本就白皙的臉更是添了份慘白,肉眼可見地憔悴了、精神衰弱了。
陳主管推開常羽舉到他面前的手機,尷尬道:「是常總吩咐的。」
常羽愣在門口,陳主管拉過門把手,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
這日,只見那細皮嫩肉的假少爺從鐵皮房間裡出來,山上太陽的強光打在這人的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的晃眼。
常羽吃了兩口米,胃部漲得難受,空氣中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喘不過來氣。
他終於忍不住了,揉了把酸脹的眼睛,找了處沒人的大樹下站著。
鐵皮房不隔熱,住在裡面就跟蒸饅頭一樣,裡面的工人抽菸喝酒吵嚷,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好大哥打電話。
嘟——嘟——
嘟嘟——
他一連打了五個,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對方接了電話。
他醞釀好情緒,聲音哽咽:「哥——我錯了,我想下山……」
不管錯沒錯,他先認下,這鬼地方是一點都待不住了。
「這山上三四十度,連個空調沒有,天一黑外面的蟲還往我屋裡鑽——」
他想說這山上熱得要死,蚊子多蟲也多,那撲棱蛾比他的臉還大,他最怕蟲,在山上簡直快要了他的命,晚上山里咚咚咚地鑿石頭,白天夜裡不停地開大車,睡不好吃不好,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心中越想越難受,眨巴著眼忍著澀意,
電話里的人安靜了幾秒:「知道了。」
常羽更加賣力地說:「食堂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我連著三天沒怎麼吃東西,現在一看見食堂里的飯就噁心!」
他痛斥在山上的不滿,費了好一番口舌,本想著向來寵他的哥會心軟,那人只靜靜地聽著,等常羽沒話說之後,他才開口:
「我去忙了。」
常羽愣了,拇指無意識地滑動著屏幕,再三確認他哥掛了電話,並且連個消息都沒回。
忙?
呸!這大中午的,估計是忙著跟他親弟弟敘舊了吧!
他恨恨地把被太陽曬得發燙的手機塞回口袋,冷著臉圍著山頭轉悠。
他跟這的工人聊不到一起,幾乎沒人跟他說話,他越想越煩,氣得踹了一腳旁邊的桑樹,恰在這時,山下開了一輛中型SUV,山上圍著的鐵欄被保安拉開。
常羽站在樹下,手指中夾著的煙還沒點上,目光便被吸引了過去,只見裡面的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帶著公文包從駕駛座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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