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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把馮鈞說的話在心裡念了一遍,心道這好辦了,他忽地一笑:「那太好了!」

「之後白天能不能讓我來昭瓷多坐坐?我不打擾你工作。」

馮鈞不由得身體前傾,更清楚地看見了常羽一臉歡喜地表情:「……」

「你知道山上有個地方在修建風力發電的吧?最近又搞了個什麼太陽能——那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

常羽抑揚頓挫地把山上的『衣食住行』訴說了一下,聲音一陣高一陣低。

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他正要倒茶,馮鈞把倒好的茶推到常羽手邊。

他仰頭飲盡,總結道:「你看,我都冒著過敏的風險來找你了,那你應該能看得出上面的環境是有多糟糕了吧?」

他是談判的一把好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說了,你門前的石獅子還沒修好,我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赫然忘記自己當時扔下一百萬離開的時候是有多瀟灑。

馮鈞:「……」

常羽今天又把小時候黏上常青肅時的勁拿出來,如今的他比以前更懂得如何進退。他騰地起身,對著馮鈞頷首:「那先這樣,今天就不打擾你了。」

昭瓷的院門一開一合,高牆外青年扯著嗓子吼一句:「鈞哥!明天見!」

小院裡吧嗒一聲,是打火機按動的聲音,口袋裡許久沒碰的煙盒被扔在桌子上,馮鈞右手微垂彈著菸灰,轉頭看向堂屋裡的四水歸堂。

滴答滴答,水面盪起漣漪,驚動休憩的鯉魚。

第6章

常羽說明天來,那明天肯定會來。

他不僅明天來,後天來,大後天還要來。但昭瓷一直緊閉大門,反倒一次都沒進去過。

常羽也不惱,他放長線釣大魚,早晚都會進去。不說昭瓷的環境如何如何,單單是上次馮鈞泡的那杯茶、馮鈞那張臉,他都惦念好幾天了。

這幾日他大概也摸清了馮鈞是什麼意思,就是躲著他唄。

躲唄,還能一輩子憋在昭瓷不出來不成?

常羽從山頂一路騎到昭瓷,在門前哐哐敲幾分鐘門,又給馮鈞發消息,那人不開門,消息也一次都沒回過。

五分鐘後,常羽確定今天還是不會開門,推著自己的山地車打算去其他地方逛一圈。

他調過車頭,騎著走了一段巷子,只見上次那個大爺一手拿著扇子,口裡叼著根旱菸菸斗,慢悠悠地往這邊走。

他瞥了一眼,大爺對他招手。常羽左右看了兩眼,確認是在跟自己招手,便推著車過去。

「小鈞最近是出門了嗎?」

常羽愣了一下:「什麼出門?」

大爺聽著這聲音不對勁,有些發灰地眼睛湊近盯著常羽看了會:「哦——不是胡醫生啊。」

常羽:「……大爺,你又認錯人了。」

常羽這幾天除了按點敲昭瓷的門,閒著沒事的時候也去其他地方逛了逛,這地界山一重壓著一重,零星的村落分布在山間,大部分都荒廢了,除了有些守村的老人還留著,幾乎都空著。

說來也是納悶,山里留下的都是老人,獨馮鈞這個年輕人還留在山裡。

常羽一邊想,目光落在大爺地菸斗上,不自覺地也想抽菸,想了便做,他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咬在牙間。

大爺找了塊陰涼地的石頭,常羽手中夾著煙,在騎車和稍等一會猶豫了一下,把車支上,跟著坐下。

常羽坐在旁邊,推測大爺跟馮鈞熟,他問:「大爺,您貴姓?」

大爺半眯著眼:「姓貴。」

常羽從善如流:「貴大爺,我看你跟昭瓷里那位還挺熟的,你跟他什麼關係啊?」

大爺瞪了他一眼,只抽菸不說話。

兩個老煙手對著抽二手菸,旱菸勁大,常羽被熏了個踉蹌,碾滅了煙走在上風口透透氣。

大爺時好時不好的眼睛突然好了,對著常羽發出一聲嘲笑。

常羽頓了一下,把自己口袋裡的剩下半盒天葉遞了過去:「抽這個試試。」

大爺示意常羽把煙盒子放他塑膠袋裡,開尊口了:「都一個村裡的,能不熟嗎?那小子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呢。」

大爺低頭看了眼綠塑膠袋裡的煙盒,一抬頭,對上了常羽興致勃勃地表情,老頭納悶:「你幹什麼?」

常羽樂呵呵問:「那他小時候最後一次穿開襠褲是在什麼時候?」

大爺:「……」

他看見大爺臉上浮起一言難盡的表情,自覺過於八卦,稍稍克制一下,問了正話:「我看您幾次把我認成醫生——是我跟那個醫生長得很像嗎?」

「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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