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感冒藥,或者給杯熱茶也行。」
他今天格外狼狽,沒有像之前那樣不著調,說完之後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自己額頭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常羽掀開眼皮——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
「體溫38°9,先吃退燒藥。」
馮鈞看了眼溫度計,垂眸看向被燒得滿臉通紅的常羽,又道,「濕衣服也脫了。」
常羽正對上馮鈞低頭看他的目光,天陰沉沉霧靄靄,男人眼眸也像寒潭深淵,他一時愣住,沒由來的,他突然想知道馮鈞在想什麼。
為什麼沉臉?生氣了?覺得他麻煩了?
他確實應該覺得麻煩,誰讓他把自己領進來的。
常羽心中來了脾氣,生病讓他忍不住委屈,心裡又開始惡狠狠罵馮鈞活該,活該把自己帶回來找麻煩,他今天還就賴住了。
常羽開始胡亂點著頭,因為發燒感冒頭沉的厲害,差點從椅子上一頭栽下去,多虧了旁邊有人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常羽盯著自己胳膊上的那隻手看了會,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要做什麼。
馮鈞只好讓他老實坐在椅子上,端起旁邊沏好的一杯退燒藥給常羽遞送到嘴邊。
常羽嘗了一口,做羊駝吐口水:「呸。」
他正生氣,威嚴不能忤逆,全然忘記這藥還是自己給馮鈞討來的。
馮鈞看眼前的青年燒糊塗了,舉著手中的一杯退燒藥,頓了幾秒,捏住常羽的下巴直接往口中灌。
他屈膝壓住常羽亂蹬的腿,一隻手灌藥,另一隻手鉗制住常羽的臉,任常羽怎麼掙扎拍打,絲毫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
末了,他又捂住青年的嘴,防止人吐出來。
「你不咽下,我就再灌一杯。」
青年像是聽懂了威脅,一雙大眼眨巴眨巴冒著水汽。
馮鈞鬆手,青年臉上登時顯出一個被捂出來的手印,下巴還青了一塊,嘴唇紅艷艷地張著喘氣。
他垂下目光,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又走過去把常羽上身濕了的衣服給脫了,正要拽起旁邊的衣服給人套上,腰間忽然纏上一雙手,藤蔓一般纏上他的腰。
青年光裸著上身,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頭髮柔軟而略長,若是手指插入發間,想必是上好的綢緞都自愧不如。
常羽摟著面前的人,昏沉的頭抵著馮鈞的腰腹蹭了蹭,後肩的蝴蝶骨突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鈞哥,送佛送到西,今天給個住處收留收留我吧。」
聲音沙啞,尾調帶著微不可查的上揚,開口就是無意識的撒嬌。
常羽悶悶說著,感覺到自己額頭抵著的腰腹瞬間繃緊,甚至有些硌人,他忍不住手賤地捏了一下,沒想到馮鈞天天憋在昭瓷不出門,居然還有腹肌。
馮鈞僵硬地把人推開,拿起旁邊的衣服套在常羽的頭上,轉身就往後院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去收拾一間屋。」
常羽耷拉著頭輕哼一聲,嘴角若有若無翹起,像是扳回一局。
他心道:這病沒白生,今晚都能登堂入室了。
*
等馮鈞再次過去的時候,常羽已經在藥效的作用下睡著了,略微寬大的領口向一端傾斜,露出瘦削的鎖骨,人東倒西歪地坐著,毫無防備地岔腿呼呼大睡。
馮鈞早有預料,他撐開臂彎上的毛毯,劈頭蓋臉地把人包裹成蠶蛹。
蠶蛹在他懷中亂拱,他伸手拍了一下這人的後腰,半是警告半是安撫,那人就老實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暴雨中,馮鈞一手扛人,另一隻手舉著雨傘,步伐穩健,四處濺起的雨水打濕了他的褲腳,雨水斜吹淋濕了他的肩膀。
唯有蠶蛹被安然無恙送到了屋裡,從始至終沒沾風雨。
外面的雨大了,門一關,隔絕了雷聲雨聲,馮鈞把人放在床上,給人蓋好被子,下意識伸手撩了一下常羽有些遮眼的劉海。
他愣了愣,收手靠在窗邊。
屋裡的玻璃窗被他開了一條縫,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夾上了一根煙,他目光隱晦地看了眼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口中的煙徐徐吐出。
忽地,床上有什麼嗡嗡震動。
馮鈞把手中的煙碾滅,走至床邊摸索了一下,在常羽的褲口袋中找了正嗡嗡震動的手機。
他按了接聽。
「您可算接電話了!!」電話里的聲音就差喜極而泣,「山里正下著雨,好多地方都看不清路,您現在在哪裡?我派人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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